因为明月有些尴尬与慌张,朱祐樘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眼神,声音有点微低的说道“……明月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明月看看朱祐樘,笑了,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对,你倒是说说看。”朱祐樘似乎起了几分意兴。
“我说的不一定是真正的自己,或者你眼中的也不是我真实的样子,谁能说的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明月的声音难得的有了几分认真,只是看着朱祐樘的眼里不再掩饰,隐隐透出了里面的情感。
“不是……真正的你?那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朱祐樘看着眼前的明月。
只见她身穿一件淡粉色暗纹的里衣,半开半掩中透出那如玉一般修长的脖子,一头堆云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了,只是那修长的脖上的垂珠玉耳都已经映成了粉红色。
朱祐樘有些不敢再看的低下头去,明月看出朱祐樘不高兴的样子,凑过头来:“怎么了……可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听到明月心中的不安,朱祐樘不由摇头:“不是,不是!那你和我说说皇后娘娘的为人吧,她有什么喜好,你才入宫,怎么她便这般看重你?”
看见明月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朱祐樘默默的不言,只是修长的手指微微握紧了手中的凤被,道:“现在你都是我的妻子了,有什么事不应该都向我坦白嘛。”
“妻子吗?”明月叹了口气,苦笑着望向朱祐樘:“你觉得,我算是你的妻子嘛。”
朱祐樘微微一愣,才感到自己的失言,不由调笑道:“可是娘子觉得我们还未行过夫妻之礼,不算完婚,那不如便让为夫……”
“殿下,慎言呀。”明月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很轻,可是却透着身份的疏离。
听到朱祐樘的耳里,却如是一个刻冰的尖刀一般,划破了两个人之间的一切联系。
良久,良久,朱祐樘都不曾说话,好半天,才长叹道:“有时候,我真想告诉你一件事,只是怕你听了之后不相信,可现在却又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憋在心里真叫我难受……”
说完,朱祐樘朝明月笑笑,却发现她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终是只能缓缓道:“总归你要相信我,我待你,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真的?”明月眯着眼眸看着他,那样子,似乎透着几分天真。
可是朱祐樘却有些害怕了,他站起身来,侧着下了床榻,此时明月才看清,他并不是像自己以为的什么也没穿,他的腰间绑着一根苍紫色祥云纹犀带,一袭长衣拖委与地,身躯挺秀清瘦,便是这般从后看来,也不觉得他衣着不整,反是气宇轩昂。
凉风透窗吹入,撩拨起了帘帐,朱祐樘取茶时,那水入盏中发出幽幽的静泠。
茶香在帘帐里肆意,那一刻明月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朱祐樘,看着眼前这个似玉似水的俊秀男子,还有他外衣挂靠在一侧上那个香包。
却在这时候,朱祐樘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突然回头,明月因为他的举动而微微受惊,身体一下子僵直了,但随即她就反应过来了,温婉一笑:“殿下。”
“你到底有多少东西是我没发现的呢?”
朱祐樘的眼神很认真,语气也认真,甚至彼此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此时跳得是那么剧烈。
这么说,倒像是两人生活很久了一样……
明月一时有些迷离,两人之间的一切一切,何曾如此让人不解?
明月试图脱离他的掌心,他却紧紧抓着不放。
她无奈的回望朱祐樘:“你不要这样”
他又重复了刚才的话,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到底……有多少东西是我没发现的呢?”
声音有些倦,明月隐隐感到有什么要离去的,可是却怎么也无力去捉住。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祐樘言罢,然后抱起自己的外衣,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来人,更衣。”
明月抱着自己坐在床沿上,叹了好多口气。
……还能继续开心地一起说话,吃饭吗?或许还能吧,可是自己真的开心嘛?
明月在心里隐隐的问自己,可是她知道,不论如何,她要在这里活下去,就还要继续想办法要讨好这个男人。
“女史大人,用饭吧?”明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宫婢走到明月身边,看着明月还在发呆,便递给她一面汗巾让她擦擦脸。
明月应了一声,跟着她的动作,由着她摆弄了一番,穿戴整齐以后随着宫婢往饭堂去,出门时,转回头,望向窗外的风景,日影稀疏,风移影动。
这里不是她要的生活,却是她的战场。
明月跟着宫婢走出了宫室,她开始打量起四周的陈设,当然,这里也是大内禁院,在那里都不会太出格。
可是既然这是朱祐樘的内殿,不免还是会有主人的喜爱所影响。
从陈列来看,朱祐樘是一个十分故守的人,居然没有一丝一毫有在他的喜好下,有什么特别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