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行渐渐远去的车马,龙景宸的心似被掏空了般难受。他挥拳砸向身边的古墙,血顺着墙壁流下,手是痛的,可心更痛。
他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在面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时,他永远那般无奈。
那日与她争执之后,他去了宣政殿。
明知会触怒他的父皇,他仍是不愿放弃唯一的希望:“儿臣恳请父皇将紫萱赐给儿臣。”
“怎么,宸儿是不知道朕已经将萱丫头赐婚给天朝的睿亲王了吗?”龙璿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心中有些许无奈,他终是不能理解他的苦心。
“儿臣知道,所以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你可知道君无戏言,说出的话又怎能随便收回。”龙璿轻蹙眉头,这个一直温顺听话的儿子,何时竟变得和景枫一样忤逆自己了。
“父皇可曾爱过一个人,若爱过,您就能理解此时儿臣的心情,若是没有了萱儿,即使拥有了全世界,也终究填补不了心底的那份空虚。” 龙景宸无畏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平生第一次他想要忤逆他,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听话的儿子,因为他知道他的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龙璿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近龙景宸:“好,朕就让你来决定她的命运,和亲亦或是——”他看着他紧张的表情,继而残忍的道:“赐死!”
龙景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脱口道:“父皇,您不可以这样,她有什么错,您为什么要这般残忍的对待她。”
“何错?引诱皇子就是她最大的错。”龙璿满是不屑的道。
“父皇如此说,未免太强词夺理,难道被爱也是一种错吗?那父皇被那么多女人爱慕岂不是更大的错。其实,说来说去,您不过是为了自己,用一个女人的幸福换取国家的昌盛,您不觉得惭愧吗?”他的父皇,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的父亲,为何却让他这般失望。
“是,朕就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宸儿,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父皇的一片苦心呢!朕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天下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龙璿满是疲倦的道,人人都说他无情,却没有人明白他内心的无奈。
“为什么偏偏是萱儿。”龙景宸仍是不甘的问道。
“因为她有一颗慈悲的心,更何况她也是欧阳倾珏指定的王妃。”
不再看龙景宸失望的表情,龙璿抬步走到案后,继续说道:“朕并不畏惧天朝,可是天下万民却经受不起战乱的摧残,若是可以和平共处,为什么一定要弄得民不聊生呢!朕看得出来,欧阳倾珏并非池中之物,天朝迟早会易主,而她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有她在他的身边,天下会少很多战争。”更重要的是她待宸儿的心,他承认自己确实是利用了那个丫头,利用了她对宸儿的情。
先前他不明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究竟有何能奈让他的两个儿子倾心于她,让她在宣政殿当值,不过是为了试探她,若她有一丝的不安分,他便会立即处死她。可是从她的处事态度上,他发现,她年纪虽小,却拥有一颗连男子都自叹弗如的心,她冰雪聪明却更善于藏拙,她隐忍坚强,即使受了委屈也独自承受,只是不想挑起后宫无畏的争斗,她以为皇后对她做的那些事他都不知道,孰不知整个皇宫到处都是他的耳目。
“朕知道你和她的感情,可是宸儿,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你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天儿始终是你的兄长,你们爱上同一个女人势必会有嫌隙,朕不想因为一个女人毁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这些她懂,为何你就不懂呢!”
是的,那个丫头懂,正因为懂,她才宁愿终生为奴也不愿意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气她的倔强,可是罚她去杂役房的那段日子,他才更加体会到她的好,好看的小说:。翻开那些如山的奏折,大都是些臣子之间无聊的相互弹劾,真正有用的却都不知道压在哪里。
那时他才明白,先前每一次的奏折都是经她整理过的,她总是将那些为民请命或是各地灾情的折子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那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总是被她压在最下面,或是根本就不让他瞧见。也正因为她的细心,他才发现了颍城的灾情和青城的私盐案,贩卖私盐一直都是官家和商家牟取暴力的手段,正因为官商勾结,官官相护,才会那般严重,若不是她,那些折子或许早已石沉大海了。
“宸儿,她是个好姑娘,可是皇宫不适合她,瑜家的人根本容不下她,你也无法时刻保护着她。”
龙景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原来他的萱儿生活的是那般辛苦,是他对她的关心不够,为何他会忽略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呢!那个女人怎么会放过和他有关的人呢!
“景宸,我不是故意和别人打架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保证我再也不野蛮了。”
原来那些都是她善意的谎言,她总是独自承受着所有的委屈,而他刚刚还那样指责她。
不行,她是他的,没有人可以抢走,想到这里,他立马起身。
许是跪的太久了,腿微微有些麻木,在他还未来得及转身之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