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黼说完便急急地回到船舱中。叶枫听完,正自喟叹,却听见船尾处的渔夫一声高呼:“到了滟滪滩了,小心那!”接着便听见一棒铜锣声响,原来是有了贼人!
须知这旱路有山贼,水路便有水贼。滟滪堆又是长江之上出了名的险地。此处江流湍急,水面又浅,稍不留神就是船毁人亡。
如此险路,自然会有水贼。他们在河底钉上几个大铜钉,只要船一经过便会被铜钉挂出几个大口子,江水咕嘟嘟的灌将进来。到那时,水贼们过来将金银细软抢走,便蜂拥而散。不留半点证据,官府便当真有心剿灭也无能为力。更不要说那水贼们抢来的金银细软,当地官员便要分走一半。
叶枫行走江湖未久,但是却也听说过滟滪滩水贼的事情。此时心中不免六神无主。倘若在旱路上,谅这些贼子如何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但是此时在水上,又是在这种水流湍急、暗礁密布的水上。就算没有水贼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此时却见两边有十数只竹筏驶来。那竹筏之上却是无人。竹筏漂流甚快,将水底的铜钉全都带走。叶枫一见大喜,高声道:“多谢英雄相救!”
却听得船尾的艄公大叫一声:“不好了!”叶枫听了一愣,又怀疑是水声激荡听错了。
忽然一支鸣镝箭冲天而起,接着箭矢如同飞蝗一般飞来。叶枫看见,心想此时还不宜出手。既然有人在水里埋钉,又有人把水底铜钉都拔除。那么如此看来这水贼还不是一拨人。心中便想暂时先坐山观虎斗。便装作十分惶恐,钻进船舱里。
刚进去就看见连船后面的艄公也钻了进来,浑身战栗,抖如筛糠。叶枫便问道:“船家,这两拨水贼不知是什么来头?”
那艄公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碧月见状,给他倒了一杯水。那艄公强咽下去,方才心神稍定,开口说道:“几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滟滪滩是长江第一险。而且此处是从巴蜀到荆襄的唯一通道,所以此处水寨便有五六个,还有许多散贼。不过水寨一般不夺人性命,那安铜钉的便是散贼了。”
说着探头从窗户出去看了几眼,叶枫也出去看了看。看见刚才射来的箭后面都有绳子,。箭簇是一个钩子。这几个钩子将船钩住,在水当中进不得,退不得。“看来我们是被一家水寨和一拨散盗看上了。”叶枫说道。
正准备回头再问艄公时,却看见那艄公伸手在船底上一掀,便把船底板拉开一块。碧绿的江水便咕嘟嘟的灌了进来。那艄公回头冲着叶枫他们咧嘴一笑,便从那拉开的船底板处跳入江水中。
这艄公是江上的积年。船上有这逃生的机括,可是叶枫等人水性不高,倘若离了这船,只怕须得去往水晶宫一游。
叶枫拉牛牛,伸脚一踏,关上了船板。船舱中诸人都是无语相对。这几人都是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人物,谁知道今日竟然被困在这长江之上的一只小舟之中。
过不多时便感觉船在水面上缓缓而动。叶枫对诸人低声道:“这是水贼在拖动咱们的船只了。”李黼轻哼一声,轻蔑道:“待得咱们上了岸定要狠狠教训这些贼子一顿。”
叶枫却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咱们有要事在身,不可节外生枝。”李黼回头看了碧月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只得如此了。”
说完船舱诸人都是无语。过不多时,便有两个水贼手执钢刀,撩开竹帘,喝道:“出来!”叶枫回头使了个眼色,众人强压怒气。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看见岸上站着有几百人。叶枫心中暗暗发愁,心想这水贼既然出动这么多人,恐怕不是几百两银子就能打法的了,叶枫这些日子花费甚巨,尤其长歌门大肆扩张,花费早已经抓襟见肘。此时若说几百两银子还拿得出,倘若水贼狮子大开口,却是十分头痛。
待得叶枫一行五人从船中出来后,便有几个水贼过去,将船上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然后将他们的座船凿沉。
接着便有人抬来两副担架来,叶枫诸人都是吃了一惊,不知这些人如何知道他们五人中有两个伤员。当下众水贼便把小马和慕容龙城放在担架上抬走。
叶枫心中怀疑这些人是碧霄宫的手下,但倘若他们真的是碧霄宫麾下,此时应该已经将他们五人杀了,至少也得封住他们的穴道,让他们不能自由行动。小马怀中还抱着一个包裹,慕容龙城也抱着一柄长剑。
这些水贼虽然手执钢刀,但是对着叶枫五人却颇为收敛。虽然他们算不上礼敬,但是这些人只要不骂街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叶枫心中诧异,但是并不说破。只是在一旁冷眼观瞧。
过不多时,便有一个汉子,黑黢黢的脸盘,一把络腮胡子,脸上还有一条大疤;人高马大,膀阔腰圆,身上也有无数伤疤。让人望而生畏。
这人上来对叶枫抱拳行礼道:“公子,我家大王有请!”叶枫微微吃了一惊,但是脸上不懂声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往前一指说道:“前面带路。”
当下叶枫一行无人便由那水贼引着,往前走。走了约莫三炷香的功夫,来到一处所在。但见此处:山不高而青,水不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