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毅康带着同样伤痕累累的弘翊。回到了内城。二人身上的伤势都很重。之所以是毅康带着弘翊回來。那是因为毅康还清醒着。而弘翊从夭夭离开的那一晚上开始。便已经昏迷不醒。
一时之间。就在毅康与弘翊二人分别在自己的府上疗养的当儿。内城里对于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众说纷纭。大家对于这两个年轻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似乎都好奇得很。茶余饭后。谈论得最多的。便是围绕毅康、弘翊与那神秘妖女的各种猜测。
不得不说。这中间有些猜测。还真是歪打正着。多少擦了点边。但是更多的流言蜚语。却叫毅康这个当事人听了都有些哭笑不得。
“毅康。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这一日。毅康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他也应声坐了起來。便见玉宁与早春姑姑一道往房间里走。
“娘”。毅康叫了一声母亲。便想着要下床來迎接母亲。早春见状。吓得连忙将药碗搁在了一边。
“哎哟。我的大贝子。你可别这么莽撞。若是再牵动了伤口。可如何是好。”
“姑姑……我身上的伤七七八八好的也差不多了。不碍事地。”毅康见到早春如此紧张自己。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嘴上说得尽是些安慰的话。
毅康越是如此。早春便越是心疼。这样的心疼被她这么一个嘴硬心软的人表现出來。便成了一种极其滑稽的神情。毅康见到。早春姑姑的眼睛里明明带着泪。可是嘴里的话却冷硬得很。让人乍一听之下真是浑身不舒服。
这样似曾相识的脾气。让毅康忽然傻傻一笑。早春见状。不禁一愣:“大贝子。你是不是头部也被伤过。”
“姑姑。您说的是哪儿的话。你看。我脑门上可是一点伤痕都沒有。后脑勺也是。不信。你摸摸。”毅康说着。作势就要拉早春的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突然之间被一个年轻男子这么一拉手。就算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都让早春觉得有些莽撞与气急败坏。情急之下。她只好一把打开了毅康的手。也沒管这下手是轻室是重:“得了。尽拿你早春姑姑开心。个小白眼狼。”说着。早春伸出手來。点了毅康一下。这才退回到玉宁身边。
“嗯。这泼猴又开始无法无天了。看样子。伤势确实好得差不多了。”玉宁轻轻笑着。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微微睁着。朝着毅康方向。看起來是那般温柔。“來。把这药给喝了。”
“是。额娘。”毅康领了命。接过早春递过的药碗。一饮而尽。看似极苦的药汁。他却沒有做片刻的停顿。“额娘。喝完了。”
“嗯。既然药也喝完了。你的伤势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有些事儿。咱们也该谈谈了。”就在药碗被早春端出去的当儿。玉宁将右手往桌上一放。笑着如是说道。那样的单刀直入。让毅康有些无所适从。
“是……不知额娘想要谈些什么。”毅康端坐在床沿边上。对着自己的母亲微微倾身。算是行了一个恭敬的礼。他自然知道玉宁最想从他口里打探到什么。可是他却又在犹豫到底是该说真话还是应该报喜不报忧;又或者。尚有几分侥幸。玉宁不一定会问到他最为担心的那件事。
“毅康。你是我的儿子。知子莫若母。现在我儿子心里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我会不清楚么。额娘已经如此与你开诚布公的谈了。你又何需顾左右而言他。”毅康闪躲的态度并沒有让玉宁感到恼怒。就好像眼下他的态度。尽在玉宁的意料之中一般。
听到母亲这么说。毅康禁不住抬起头來看了玉宁一眼。霎时觉得有些羞愧难当:“不知此次母亲前來。可是受父亲之托。”
“关你阿玛什么事儿。眼下他还困在那紫禁城内。被皇上拖着下棋呢。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來”。说到此玉宁神秘地笑了笑。道:“你们爷俩还真是。彼此都关心彼此。可是彼此的秘密却都不能跟彼此说。我这个当额娘的。总不好天天夹在中间当和事老。总得歇歇。所以你放心。今天我要问的这件事。纯是出于自己私心。与那些社稷朝政。一概都沒有关系。”
“……那。就算您在听了之后知道是与江山社稷有关。您也不会说么。”毅康一阵沉默之后。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变本加厉地提条件。
玉宁一听。不觉便笑了出來:“我看人总不会错的。特别是看自己的儿子。你的出息就那么点。莫非还能颠倒了整个朝纲不成。额娘信你。你说什么都信。”
“额娘……”玉宁的话。说得如此坚定。让毅康堂堂七尺男儿。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弘翊三番四次的背叛。早已经让他对这个内城心生恐惧。这团恐惧在他心中不知不觉发酵。竟然还连带着让他开始怀疑起父母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重。
原因别无其他。只因他的根在内城。而他的父母也跟着内城脱不了干系。
而今。玉宁诚诚恳恳地一席话。似是打开了毅康一直以來紧紧闭塞的心门。他一阵哽咽。只觉得自打眼睁睁地瞧见夭夭带着良清被迫离开之后。他就不曾这般轻松过。
“额娘。我与弘翊受伤的事儿。确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