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四月中旬,天气渐渐有些炎热起来,寿康宫中的小厨房,沈清夕小心翼翼的将昨夜用清水浸泡好的黑木耳倒掉清水,冲洗两遍,上蒸笼蒸了,然后又让小厨房的管事准备熬一小锅小米南瓜粥,想了想,又卷起袖子打算做个葱油饼。
熟练的和面,她有些走神,心里有些微微的焦急,她已经在宫中留了五天了,心里又想起五天前的情景。
“太后的病需要双管齐下,既要用药调理,也要搭配合理的膳食出来,臣女先开个方子出来,只是这方子是否妥当还要请孙院正看看,然后再写一道太后日常饮食需注意的细节,交由御膳房打理,这样调养上一段时间看看吧。”沈清夕斟酌着词语,并没有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能治好太后,只说开个方子让孙院正看着,再写一些饮食注意的细节让御膳房注意着,余下的都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皇上眼神微微眯了起来,注意到沈清夕的谨慎,她就这么不想留在宫中吗?他心中有些烦躁,却仍是淡淡的说道:“既如此,你先开方子罢。”却没说沈清夕要不要继续留在宫里给太后治病。
一旁的皇后眼神闪了闪,示意宫女端上文房四宝,笑着看似无意的对皇上说:“皇上这下可以放心了,臣妾就说沈家姑娘的医术极为不错的,现下既说要开方子,可见识胸有成竹了,太后的病定能痊愈,。”
正在埋头写方子的沈清夕手一抖,差点没把手中的笔重重摁在纸上,皇后娘娘到底是何居心,貌似对她的医术这样有信心,先是接了她进宫,又极力吹捧她的医术。她到底想做什么?
皇上给了皇后一个嘉许的眼神,见沈清夕已经开好了方子递给孙院正,才慢慢说道:“朕恍惚记得前些年在京都城闹得沸沸扬扬,生意红火的养生菜馆是你们沈家开的吧?”
沈清夕心里暗暗腹诽,什么恍惚记得,您老人家根本就是亲临去看过好不好,还跟这儿装什么无辜,“回皇上话,是卫国公府开的。”
“你们家能开得了这养生菜馆,想必是懂得饮食之道的。既然如此,你就留在宫中伺候太后一段时间吧,那些饮食之道就算你写的再细。御膳房的人一时半刻也是无法掌握精髓的。”皇上很顺溜的开口命令道。
是命令,而不是商议,沈清夕心里暗暗骂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皇上开了口。想再拒绝就是抗旨不遵了,她脑子里迅速转着,为今之计只能争取少在宫里待些时日了。
她郑重跪地跪下,行了大礼,才说道:“皇上既有旨意,是对臣女的信任。臣女万死不得其报,定然要遵从皇上旨意,只是臣女目前还在医治忠郡王的腿疾。且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当然和忠郡王的腿疾比起来,自然是太后的凤体更为重要,只是臣女曾答应过忠郡王一定将他的腿伤治疗好,如此一来臣女只能做个失信之人了。”
顾思平虽然无法和太后想比。但也是鸿朝的大功臣,皇上不能只顾孝道而不顾忠臣吧?
皇上听了。眉头微蹙,只打量着沈清夕,眼中意味不明。
沈清夕跪在地上,神色平静,笼在袖子中的手却握紧了些。
皇后却在此时呵呵笑了起来,“本宫当时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忠郡王,本宫记得当时忠郡王世子上折子请过孙院正,你既进了宫,不妨让孙院正多走几趟忠郡王府便是。”
“启禀娘娘,忠郡王的情形需要每日进行针灸,按摩,药浴,锻炼,孙院正是太医院之首,平日里无暇抽身,只怕不能每天都去忠郡王府,”沈清夕快速的抓住皇后说的话语,又磕了个头,说道:“臣女在宫里侍奉太后些日子,臣女担保定会在半月之内,先止住太后的呕吐,但臣女也恳请皇上指定一名姑姑随着臣女学习太后的饮食注意事项,这样即便是臣女出宫,也不会耽误太后的治疗。”
皇上定定的盯了她半晌,说道:“就依你之言,如果半月之内你无法止住太后的呕吐,那你就继续留在宫里侍奉太后。”说罢起身径自走了,身上带着一股隐隐的烦躁之气。
想到此处,沈清夕不由一阵烦躁,皇上当日摆明了是要留自己在宫中侍奉太后,就连皇后也在隐隐促成,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有什么原因非要把自己留着宫中?
但她初来乍到,并不敢随意外出,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改日出了寿康宫,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见到顾照棠,他在御前当差,或许能打探出一二来。
“沈姑娘真真是好手艺,烙的这葱油饼真是让人远远的闻见了就留口水了呢。”门口人影一闪,进来的是管着太后饮食的姑姑善云,她这几日都跟着沈清夕身旁学着太后的饮食禁忌。
沈清夕利落的将烙好的葱油饼盛了出来,“善云姑姑,太后起身了吗?今日的淡盐汤可用了?”
“用了,刚刚用下,太后说有些饿了呢,”善云一脸的喜气洋洋,“还是姑娘有办法,这一二年来,太后的病时好时坏的,胃口一直不大好,平日里但凡能多吃一口菜,奴婢们就阿弥陀佛了,今儿太后竟然说饿了,可见太后越好越好了,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