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阳光晴好的一天,秋日的阳光显得有些懒散。冷冷地从枝缝间洒了下来,碎碎的阳光微微发白,发亮的柏油路如同一条带子延伸到远方。
而那些魁梧的梧桐树开始毫不吝啬地将叶子甩了下来,远远望去由两排梧桐树相抱而成菩梓街就像一条壮阔而浪漫的金黄色隧道。
枯黄的叶片如同蝶翼一般的优雅下坠,偶尔一两辆豪华足以让人咂舌的汽车安静平和的从街道穿梭而过,彰显出这条街的不凡气质与居住者的高贵,其他书友正在看:。
田澄被田甜捂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他嘟着嘴看着镜子里维尼熊一样的自己,满脸的不乐意。
一进教室,他就脱下了那繁重的外套,穿着V领的灰色毛衣,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领子。这学校唯一比其他学校通人情之处便是只有夏天才穿校服。
所以,一到天气转冷,男孩女孩们都开始缠着家长买一套套漂亮的新衣服。有的女孩穿上一件毛茸茸的粉色毛衣,白色线裤,再套一件格子百褶裙,一双黑色小皮鞋。她们走着路都会美美的转上一个圈,跳来跳去如同一只只欢呼雀跃的百灵鸟。
而男孩则套上印着巨大的NIKE样子的运动装,毫不隐晦地表达出不俗的家世。甚至还有男生穿着定做的阿玛尼小风衣,竖起领子就像个小绅士一样,翘着二郎腿睥睨着其他孩子,俨然一现代版的九门提督。
而田澄脑子里从来没有品牌和攀比的概念,他的衣服全都是由田甜买的。她买什么他就穿什么,她买的衣服从来都是那种大方的款式和舒适的布料,所以,他很喜欢。此时的他,坐在座位上咬着笔头,苦思冥想那道数学难题。
“田澄,你前几天怎么没有来上课?”林灵又一次大惊小怪地从田澄身后冒了出来。
“你管啊,快上课了,回你的座位上去。”田澄瞥了她一眼,说道。
“嘿嘿,”林灵狡黠一笑,“我用一本漂亮的纪念册跟你的后桌换了一下位置,所以,这个就是我的座位。”
“……”
“说嘛,为什么没来?”林灵自然不知道田澄被绑架的事实,彭茵自然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她。
田澄翻了翻白眼,“我不想告诉你。”
“呀!你脸上怎么肿了一块?你是不是去打架了?”林灵指着田澄的脸惊恐地叫道。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田澄不耐烦地趴在桌子上,再也不理会林灵。
而这姑娘天生毅力不凡,这一上午她就没有消停过,要不就是用笔戳田澄的背,要不就是用手指头动动他的头发。
“说句话嘛!”林灵扫了一眼讲台上讲课的老师,小声地说道。田澄没反应,就拿笔戳了戳他。
田澄闪了一下,继续听课。
“你要再不说话,我就在你衣服上画花了哦!”林灵威胁道。
田澄还是无动于衷。
林灵轻声哼了哼,从笔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灌满墨水,然后拧下金属笔身,捏住软管,轻轻放到田澄的毛衣上,用力一握,浓黑色的汁液全部喷洒了出来。
吸水性极好的毛衣立刻将墨色的汁液吸了进去,那一小片渐渐溶解成一大片,在灰色的毛衣上显得格外醒目。
直到田澄听到后面男生捂着嘴巴忍住低笑的吱吱声,才扭过头去。他顺着男生的眼神转向自己的后背,然后一把抓过毛衣,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墨渍,瞬时火冒三丈,他猛地站起身大叫,“你干嘛啊!”
老师怔在讲台上,瞅了一眼正在发怒的田澄,说道,“你给我出去,不要在我的课堂上喧哗!”
田澄红着眼睛说,“她往我身上倒墨水!为什么不让她出去?”
“可是她并没有扰乱我的课堂,你在课堂上大喊大叫,打扰大家听课,这责任你承担得起吗?你不但要罚站,并且还要写检查,!”
田澄咬着牙,攥着拳头,踢开脚下的板凳跑了出去。他跑到花坛边上,慢慢蹲了下来,把毛衣脱了下来抱在怀里,看着上面的污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田甜新给他买的毛衣。
那上面承载着她温暖的爱,他记得她的手还轻轻抚摸着毛线柔软的纹路,她还亲自给他穿了上去……就这么被恶作剧的毁了。
他越想越伤心,他联想到每次他出现问题都是田甜为他解决,而他,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
就像那次绑架一般,他一听到田甜的消息就乱了头脑,糊里糊涂地跟着陌生人走了,之后还要田甜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她只是个女孩子,她孱弱的肩膀到底承载了多少他不曾遇到过的风雨。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够坚强了,他是那么想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可是,现在连她为他买的衣服都保护不了……
他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是那样狼狈,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可是,他又能怎样林灵呢?她也只是个女孩子,他更不能任性地与她扭打到一起,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懦弱的,胆小的,卑微的,可怜的蹲在这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