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好几日未曾合眼的何云闵已经查到不少线索,正提着刀来了那暗中指使之人的府邸,胸中不知为何闷的厉害,导致他现在格外想杀人。
脑海里又想起父亲和昭昭的嘱咐,……他不能意气用气,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回了血月杀堂。
一路上,何云闵心里十分慌乱,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回房时,阴暗房间的小角落里,还放着那几封信,由于太忙,还没来得及拆开。
何云闵大步向前,抖着手一一看过。
表哥来信,嗯……等会再看。
弗唯来信?这没什么好看的。
还有俞锦绣的信?算了,懒得看……
一封封信被他粗略扫过署名又一一放下,最后,那封规规矩矩写着何云昭三个大字的信封终于出现在眼前。
何云闵单单是看着这个名字,眼里就泛起了光,他勾起唇角,忍不住的得意。
“我就说怎么会心慌,原来是漏看了哥哥辛苦写的信,该罚该罚。”
少年一身黑衣坐在角落,小心翼翼点起蜡烛,不知为何,手却抖得厉害,眼前火焰随之跳动,差点落在他那封宝贵信纸上,何云闵吓一跳,赶忙拿开。
见灯光稳定,他才又扯起笑脸,郑重打开这封“诀别书”。
“吾弟阿闵,近来安好?……”少年烛光之下,满眼温柔读着昭昭字字句句的叮嘱。
彼时的他,虽是对于昭昭这番嘱咐后事般的话语感到奇怪,但也没作深处想,毕竟,谁会去想自己哥哥的死呢。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哥,永远不死。
想着想着,眼里不禁泛起泪光,一滴泪,顺着脸颊正好滴落在纸上“闵闵”二字上。
“纸短情长,言尽于此,祝你安好。”他轻拂眼泪,信件正好读到尾声。
他想哥哥了,他想去弘慈寺看他……
命运弄人,他最终也没有去弘慈寺看一眼那心心念念的哥哥。
因为敬他,所以听话。
这一夜,何云闵都没有睡着,走马观花般,回忆着一家人幸福的曾经。
再过几日,等他准备妥当,他就能手刃凶手,还已去故人一个公道了。
第二日,何云闵精神不太好,天还未亮,便出了门。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弘慈寺山脚下的城镇。
往日这个时辰,街道上可以说是空无一人,如今,却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装着纸钱的篮筐,更有甚者披上了白布。
昏暗的光亮中众人一番这种装扮,本就恍神的何云闵差点以为来了阴曹地府。
他的心又开始跳了,眼泪也莫名其妙往下落,后知后觉,好像确实发生了什么。
他神色略有些癫狂,抓着一个也在哭的路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被抓住领子的是一个半大少年,此时见何云闵手上拿着刀,一脸凶样,连忙哽咽道,“是……是弘慈寺若生大师走了,……我我等皆是受过他恩惠,所以前来悼念。”
“你说什么?!”
惊天一个雷仿佛砸在何云闵脑袋上,他手脚瞬间冰凉,抖得甚至不能做出其他动作,远处传来阵阵梵音,他怔怔抬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却依旧看到一众白衣和尚的后头,一副黑色棺椁正随着人群而来。
“你们骗我的,绝对是骗我的!”
瞬间他一脸凶相,提着刀冲了上去,他神色恍惚,嘴里念念叨叨,“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哥哥明明那么健康,你们竟敢咒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棺椁,何云闵又笑又哭,抬手便要提刀撬开棺材板。
一旁肿着眼睛弗唯也是一脸凶相,见何云闵要来找死,瞬间飞起一脚,狠狠朝他踹了过去。
何云闵一时不察,竟是被他伤到,他屈着身体,眼神狠厉,“你竟然敢伤我哥哥的身体!你找死是吗?”
他也不撬棺材板了,直接转移目标,意图打死这个伤他哥哥身体的秃驴。
弗唯心里有气,亦是不服输。
“住手!”玄心站出来主持大局,见何云闵依旧疯狂,抬起手中权杖就要敲上去。
何云闵眼神一狠,单手夺过老和尚的破棍子,刚要折了它。
耳边,又传来一阵阵缥缈的梵音,同时,玄心带着惋惜的声音亦在耳边响起,“施主,若生走了。”
“您若是还在意他,便让他体面地走吧。”
何云闵愣在原地,眼神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恍惚,嘴里只是在念叨着“不可能”。
趁乱,他不管不顾扑在棺椁上,满是泪痕的脸颊直接贴在棺材板。
“哥哥,若是如此,你不如带我一起走吧。”
……
距离昭昭离开,已经过去了三天,这场声势浩大的佛子葬礼,受过昭昭所有善缘的人,全部都来悼念。
何千彦与苏棠月的身影,何云闵终于是看见了,两人身体状况都不太好,父亲断了一条胳膊,母亲双腿残疾,陪着他们一起来的,是受过昭昭恩惠的药王谷少主君尘云。
当年灭门之事,他顺手救下将死的何千彦和苏棠月,如今两人伤势稳定下来,他才让他们出谷。
这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