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曾经说过,官场上嫡系和山头,主观上或许没有,客观上却存在。
就像汉大帮、秘书帮、沙家浜……等等。
那祁同伟呢?他有山头吗?
显而易见,一个29岁的副厅,说没有山头……那就是假正经。
如今,钟家就是一棵苍天大树,钟老爷子是树根,钟家三兄弟就是树干,祁同伟就是树干上的分枝。
分枝要想长得好,就离不开树根和树干提供的营养。
同时,分枝也需要开枝散叶。
只有叶子舒展开,才能接受更多的光合作用,反向给大树带来生机。
相辅相成。
“同伟,等国庆成完亲后,钟家对你的期望会更高,你的人生也会来到个新台阶。”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还得接过钟家大旗。”
“有些事,早做准备。”
沙瑞金话里有话。
祁同伟若有所思。
良久之后,抬起头道:“多谢沙书记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
“很好,很好。”沙瑞金点点头,“同伟,你是聪明人,我就不说太多了……对了,那个范小梅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这事儿,还得从范标失踪前说起。”
接着,祁同伟把密会范标,以及范标当时的状态,还有自己的猜测,全部和沙瑞金复述了一遍。
主观上,祁同伟认为范标已经遭遇不测。
至于凶手是谁,暂时不好说。
不过可以肯定,对方来头不小。
听完复述后,沙瑞金微微皱眉。
范标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他失踪了没什么,可最关键的是,振华基金里的3000万,也跟着不翼而飞。
那可是慈善基金啊。
作为陕甘政法系统一把手,若这钱不追回来,政法部门都会被问责。
而且,林瑞渊已经开始施压。
当初振华基金太成功了,已经引起ZY关注,这才几个月,账户就出现问题,上面一旦较真起来,事就大了。
官场就是这样,一级给一级压力。
舆论和ZY把压力给到了林瑞渊。
林瑞渊就把压力分担给沙瑞金。
沙瑞金只能再把压力转给底下人。
如今,为了这事,整个省检察院和纪委,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沙瑞金的指令是必须追回那3000万。
想追回那3000万,就必须找到范标。
正因为如此,检察院才想把范小梅当作切入口,用传唤的方式,把她从汉东“请”回来。
可目前来看,这招不好使。
“沙书记,依我看,范标现在是凶多吉少,真想追回那3000万,就得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什么意思?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确实有个想法,但不知道能否行得通。”
“说说看。”沙瑞金来了兴致,“如果你的办法可行,能追回那3000万,我给你请功。”
“为人民服务,请功就算了。”祁同伟继续道:“昨天,范小梅回陕甘时,火车站有个大光头一直跟着她,根据范小梅描述,那个大光头目露凶光,绝非善类。”
“不出意外,这个大光头就是冲着范小梅去的。”
“幸好,当时我留了一手,让赵东来暗中保护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想想,这个大光头或许可以当做切入口,用顺藤摸瓜的方式,查幕后黑手。”
听祁同伟说完,沙瑞金点点头。
是个好办法。
接着,又有些疑惑,“同伟,按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有那个大光头的下落?”
“没有。”
“没有?”沙瑞金挑眉,“既然没有大光头的下落,又怎么顺藤摸瓜?”
“引蛇出洞。”
“你的意思是……”
“用范小梅当诱饵,引出那个大光头,再将其拿下。”
“行吗?”
“可以一试。”祁同伟认真道:“我在公安部门干了很多年,了解犯罪分子的心理,一般来说,他们没那么容易收手的。”
“办法是不错,不过存在隐患,万一出了岔子,那个范小梅就危险了。”
“我知道,所以……这事我打算亲自盯着。”
按道理说,范标失踪,这事和祁同伟没有太大关系。
他可以选择不插手。
可男人嘛,都有属于自己的浪漫。
振华基金是祁同伟一手搞起来,如今里面钱没了,不找补回来,他心里始终不舒服。
另一点,君子一诺千金裘。
他答应过范标,要保护范小梅,保护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时时刻刻防着、盯着……而是主动出击,把所有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还有最关键一点……他隐隐感觉到,这事和陕甘的敌特脱不了干系。
范小梅说过,范标失踪前,找过窦虎聊合作。
这事应该不假。
可范标失踪后,窦虎就像一个没事人样,从没提过这茬。
从中可以推断,窦虎很可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