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儒与司空长风在庭院中论枪时,身着一袭蓝衫、身背书笈的谢宣从内院走了出来。
“小宣儿,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陈儒听到谢宣的脚步声,转身问道。
谢宣走到陈儒面前,俯身拜了拜:
“师叔,我来学堂也有些时日了,学堂里的藏书也尽皆被我一一阅览……”
“现在也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陈儒看着面前似乎永远一身书卷气的谢宣,有些欣慰地道:
“极好,不过小宣儿,你未免也太快了些!”
“学堂中藏书何止万千,只是两个多月的时间,你便全都看完了?”
谢宣点头笑道:
“刨除其中一部分,我早已看过的,剩下的精华也就不到一千五百册。”
“两个多月,日出月落手不释卷,其实也不算很快!”
司空长风闻言一惊,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道:
“一千五百册?!”
“谢宣公子借我那本枪谱,这一个多月来我才算看了大概,你居然在短短两个月便看完了一千五百册藏书……”
谢宣走到司空长风面前,也抱拳施礼道:
“不必惊讶,司空长风!”
“你我本就是一样的人,我的心愿是阅尽天下书,你的心愿是成为枪中之仙,希望你我在不远的将来都能达成心愿。”
司空长风:“听谢宣公子的话,这是要走了吗?”
谢宣闻言一笑,朗声道:“恰逢其会,终有一别!我的书已经看完了,自然到了该走的时候!”
说完,拜别陈儒,在司空长风的目送下离开了学堂。
谢宣走后,陈儒摇头叹息道:
“小宣儿的天分之高,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他若是将看书这份心境用在习武之上,假以时日也会是冠绝天下的高手!”
司空长风点点头,深以为然:
“先生说的没错,谢宣公子即便不学武,也可以凭借他的学识冠绝天下!”
陈儒远远望着谢宣离开的方向,半晌后开口问道:
“司空长风,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先生请讲!”
“你与百里东君,一个侯府公子,一个江湖浪客;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为何会和他成为朋友?”
司空长风将长枪掼在地上,眼神亮了起来:
“的确,我见过很多王侯贵胄的公子哥,都是些纨绔肮脏之辈!”
“但是百里东君跟他们不一样!”
陈儒:“如何不一样?”
司空长风遥望远方悠悠道:
“他是一个澄澈的人,更有一颗历久不变的少年心!”
司空长风说完,不等陈儒开口持枪对着他拜道:
“多谢先生这些时日,教我练枪!司空长风定然会记得先生恩情,谢宣公子已经踏上了他的旅途,我也该到踏上自己旅途的时候!”
陈儒眼神温和注视着面前少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那便是现在吧!”
……
天启城,朱雀街。
“你刚刚又用了那个什么失心疯的毒药吧,温小子……”
两人轻松穿过朱雀门,牵马走在行人熙攘的大街上,辛百草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
温彦钊狡黠一笑:
“失心疯?那东西很贵的!”
“我可舍不得给这些大头兵用,要留着将来干大事!”
辛百草斜眼扫了扫他那道有些张扬的披风,揶揄道:
“你不会也练了温壶酒那一手绝招三字经吧?”
怎料温彦钊突然转过身,抖着披风笑道
“三字经?!”
“我这不光只有三字,百字千字也是有的!而且毒性更胜过我小叔十倍!”
辛百草闻言浑身打了个冷战,赶紧朝温彦钊旁边撤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掸了掸衣服:
“嘶……果然,温家就出不来一个正常人!”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温彦钊早就发现了潜行在屋舍楼宇间那几道影宗的身影。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派来的。
想来桂奚城的事,也该传到天启城了。
做出这么大的事,想必皇城中的太安老儿又要头疼上几天!
辛百草四下张望着,边走边欣赏天启城的繁华街景。
两人走了一刻钟,辛百草越加发现这不是去药行的路,便赶紧开口问道:
“喂,温小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快停下!这不是去沐家药行的路!”
温彦钊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道:
“谁说我要去沐家药行了?你不是要去找你那个宝贝徒弟吗?”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辛百草嘀咕道:
“那为何这条街……脂粉气息愈发浓厚了?!”
眼见前面三十步外便是天启城第一青楼——百花楼,温彦钊停住脚步转过身嘿嘿一笑:
“对呀,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你的徒弟,已经坠入爱河了!”
辛百草眯起眼睛,在阳光下望向百花楼的招牌,随后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