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浊森离去的背影,萧若风有些担忧。
温彦钊纵然已是半步神游的绝顶高手,但是这样做未免有些不把北离朝廷放在眼里。
而自己又与他结拜为兄弟,将来必然会因此受到父皇的责难。
温彦钊似乎看出了他的心境,重新坐回石桌前,给萧若风和雷梦杀各倒了两杯茶:
“兄长莫不是在担心陛下因此迁怒于我?”
萧若风欲言又止,温彦钊语气轻松地道:
“两位刚刚也看到了,浊森不知天高地厚,想给我个下马威……况且这定然是他身后之人唆使。”
“身后之人,不用我说,想必兄长也应该知道,就是当朝五大监之首的浊清。”
萧若风点点头,接过茶杯:
“浊清自幼跟随父皇,深受宠信,现在你这么对他的手下,自然会引来不满。”
“到时他去父皇面前进些谗言,对你我也没什么好处。”
此时雷梦杀听完突然朗然一笑随后道:
“若是当今圣上因为这一句谗言,就对自己最器重的皇子心有芥蒂,依我看老七你也该考虑考虑将来皇位所属了……”
不等雷梦杀说完, 萧若风闻声脸色突然一凛,声音变得极为严肃。
“二师兄休要胡说!这种话,就当我没听见,以后万不可再言了!”
“皇权更迭,不是你应该置喙的……”
温彦钊一扬手,神情严肃地止住了萧若风接下来的话:
“我觉得雷二哥说的一点都没错!兄长,浊清的心思你还不清楚?”
“他是站在青王一边,这样做除了针对我,难道就没有冲你来的意味?”
“现在众皇子中,何人最贤?何人最不堪?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萧若风的脸色愈加沉重,但依然静静听着温彦钊的话。
温彦钊看了眼也是一脸忧虑的雷梦杀,接着道:
“既然你认我这个兄弟,那我就不遮遮掩掩了……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萧若风生在皇家,更是身不由己!”
“别幻想着全身而退仗剑天涯,如果将来那个外强中干的废物登临大宝,不光你身边的人会被一一清除,依我看你这个琅琊王也做不长久!”
“我温彦钊倒是无所畏惧,放眼天下能杀得了我的人不超过三个,真要是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那我不介意拉上一座城,或者一个国陪葬!”
“今天愚弟所言多有冒犯,临走之前我还是要劝兄长,不光要为自己考虑……还要替你身边的人早做打算,比如现在坐在你面前的雷梦杀!”
未等萧若风开口,温彦钊便凌空遁走,没了踪迹。
温彦钊刚刚的一席话如刀似剑,直戳在萧若风的心里。
朝堂纷争、皇子夺嫡这些事他并不是一点也没想过,只是心向江湖,便一直逃避罢了!
太安帝封他琅琊王爵,赐其王府,但从他故作清高,不肯接受这件事足可以看出,萧若风这个人过于理想化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他又是北离皇室中最杰出的皇子!
“咔!”
萧若风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的粉碎!
雷梦杀默不作声,定定地看着面前神色逐渐变得坚毅的萧若风。
“二师兄,彦钊刚刚那番话让我清醒了许多!”
“请你相信,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事,绝对不会出现在我萧若风的身上!”
……
T天启皇宫,太安殿。
“陛下,青王已在殿外等候。”浊清对着在殿内踱步的萧重景拱手施礼道。
“让他进来。”
萧重景面无表情,一只手捻着扳指。
“儿臣参见父皇!”
青王一进大殿便膝盖一软跪在萧重景面前,语气甚为谦恭。
“哼……你来跟孤讲讲,那个突然之间出现在学堂的叶鼎之是什么情况?”
萧重景不怒自威,逼问道。
“父皇……父皇,儿臣对天发誓当年叶羽之案,是儿臣一手严办,绝没有放过一个叶家的人!”
“当时浊清大监与儿臣一同将叶羽满门羁押流放,浊清大监您当时宣读的圣旨……您告诉父皇是不是这样?”
青王萧燮跪在地上哆里哆嗦,一双眼睛带着哀求望向浊清。
浊清刚要开口,却被太安帝萧重景抬手拦住:
“你不用替他辩解,既然说绝对没有放过一个叶家的人,这个叶鼎之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青王闻言顷刻扑在地上:
“父皇,这叶鼎之定然是被那个南诀高手雨声魔救下的,百晓堂已经调查过叶鼎之的身世!”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个纸条捧在手里:
“父皇请看,这是儿臣多方查探得来的情报,当年这个叶云就是被南诀剑仙雨声魔所救!”
“他此番回到天启就是为了找我报仇,他是要儿臣的命啊!父皇!”
萧重景眼皮一抬,扫了眼青王手里的纸条,随后对浊清示意。
浊清赶忙接过青王手里的纸条,呈送给萧重景。
“这些江湖武人,目无王法,竟敢做出这等悖逆朝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