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捆着李拂衣手脚的仙力,替他换上干爽的衣物,掖好被子。
墨铮又从贴身锦囊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
解开之后露出一堆瓶瓶罐罐……
随着嗒嗒嗒的声音,数个装着各色丹药的小玉瓶被放在床边的凳子上。
这是用墨铮搜罗来的珍贵药材炼制的丹药,特意请了师弟南屿白亲手炼制的。
从刚开始单纯修养气血,到最后润泽灵脉的应有尽有。
足够李拂衣用到灵脉稳定。
又把三本秘籍,夹进枕头边的书册堆里。
这儿放的都是李拂衣时常翻看的,不用担心他瞧不见。
最后又把全身半数仙力逼出来,运到指间,抵在李拂衣的眉间为他润泽躯壳。
刚被抽了冰澈仙脉,有他这半身仙力的润养,可以免去李拂衣长达半年的卧床修养。
做完这一切,墨铮已经面如纸色。
侧坐在床沿上,小口小口的喘着粗气。
从李拂衣的房间回他自己那,往常看似短短距离,他不缓一缓还真走不完。
上一世,他着急逃离这个房间,昏倒在半路上,还惊动了师兄弟们。
这一次,额外多耗费了半身仙力,怕是更加不济。
还是老实在这坐会儿,等着师弟南屿白过来吧……
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没催促。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墨铮的内心好受些。
它能做的,就是帮墨铮把他不想记住的那些片段掩藏起来。
哪怕他知道自己抽取了李拂衣的冰澈仙脉,也不会记起具体的细节,这样就不会像刚刚那样痛苦。
……
天光大亮,隔壁屋子里有了轻微的响动声。
一般来说李锦儿梳洗完毕,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查看弟弟。
墨铮侥幸的想在师弟南屿白来之前,看看有没有机会溜走。
笃笃笃的敲门声如约而至,门外响起李锦儿的声音:“师尊,南师叔来给拂衣送药了,我们能进来吗?”
“进。”墨铮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刀割了一样,区区一个字就暗哑得不行。
南屿白见状哐当一下推门进来,四下里一扫,就看到了满脸疲态面色惨白的墨铮。
心里一惊,快速的来到床边,伸手就捏住墨铮的脉门,闭眼诊断起来。
李锦儿小跑着跟过来,先是朝床上看了看。
弟弟李拂衣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红润,气息也更平稳有力得多。
再看向坐在床沿苦笑的师尊墨铮,却是疲态尽显,汗湿的发丝都贴在了侧脸上。
入门那么久,从没见过师尊这么狼狈的样子……
若说以前的师尊在她眼里是一株耸立在高山之巅的参天翠柏,是那样的可靠、威严。
今天的师尊却给了她一种别样的冲击,“娇弱”这样的词汇居然不由自主的冒出来……
她还在天人交战,胡思乱想。
南屿白的一声冷哼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墨铮的手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锦儿师侄,"南屿白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尽是怒意:"你把我带来的那碗药去倒了!”
“啊……?!”
林锦儿手里的勺子都已经递到李拂衣嘴边,准备为他喂药了。
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南屿白说的并不是喂药的意思。
动作猛地一顿,一脸的迷茫和不解得看向南屿白。
“啊什么啊?叫你倒掉没听见么?!” 南屿白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显露出不耐烦来。
南屿白在六位峰主里面脾气最好的一个,他的为人,说好听了是和雅,说难听了就是温吞。
也因此,此刻他火气显得格外突兀。
吓得李锦儿心里一紧,连忙用眼神向师尊墨铮求助。
墨铮见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自然知道南屿白生的是自己的气,小声解释起来:“昨晚事发突然,谁能想着妖毒发作起来这样迅猛……这不是来不及找你嘛。”
南屿白干脆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墨铮苦笑了一下,对李锦儿说:“既然你南师叔叫你倒,你去倒了便是。去吧……”
李锦儿犹犹豫豫,一步三回头地端着满满一碗汤药出了门。
迈出去之前,还回望了一眼。
墨铮朝他摆摆手,她才放心的倒药洗碗去了。
看着李锦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墨铮松了一口气,没了顾忌。
扯扯南屿白的衣摆,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屿白,送送我吧,我想回去沐浴。”
南屿白气得呼哧呼哧的,一下子转过身来,瞪着墨铮。
想要责备,竟然一时语塞。
墨铮看着南屿白的样子,心中暗自发笑。
更是耍赖皮腆着脸,对他露出一排大白牙,笑得灿烂无比。
南屿白一时之间骂不出口,憋屈得慌!
干脆一蹬脚,憋出一句:“我……我去叫师姐来。”
接着当真撒丫子就要往外走,吓得墨铮连忙揪住他的衣服不放。
“哎哎哎……屿白师弟留步!”
由嫌一只手揪得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