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薛季延惊呼一声,急忙扶住即将倒地的薛仲复。
姜书秀也慌忙上前,一手托住薛仲复的另一只手臂,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
薛仲复双眼无神,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姜纶立刻把春闱舞弊,主、副考官府邸被围,还有薛仲复拦截御林军侍卫长受伤的事,快速地说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焦急,眼神不住地在薛仲复和姜书秀之间徘徊。
姜书秀和薛季延听得心惊肉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贡院竟然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
而更让他们担忧的是,洪映蓉至今还未回来。
“那母亲呢?她为何没有与你们一同回来?”姜书秀急切地问道。
“老夫人被陛下留在宫中,陈锦公公派人递了话,只说暂时无碍。”姜纶说道。
薛季延听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纶,仿佛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然而,姜纶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表示他所言非虚。
“母亲留在宫中,定时被陛下猜忌,二哥又受了伤,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才是。”薛季延焦急地说道。
姜书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此刻,她必须承担起主持大局的责任。
“先扶二叔回房休息,韩妈妈,你速去派人请大夫,记住一定要找最好的。”她沉声说道,又想到娘家姜府被围,无法出入,只能让人去贡院、姜府留意消息。
夜色渐深,兴远侯府内却是灯火通明。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往日的平静,也让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
皇城司礼监内,高举的火把将四周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秉笔、提督、随堂太监等人,全都恭敬地低垂着头,等待着命令。
陈锦站在众人中央,目光凝重。
看到被人搀扶的掌印太监李芳公公缓缓踏入门槛,所有人立刻齐刷刷地跪下,齐声问候。
“老祖宗,吉祥!”
司礼监掌印太监,在十二监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更被人称为“内相”。
拥有替帝王奏折“批红”的最后审阅与盖印的重任,更在巅峰时,手中权力甚至超越前朝的内阁首辅,凌驾于一品大员之上。
李芳虽满头白发,却是精神矍铄,他目光如炬,充满压迫力地扫视着跪下的众人,仿佛能洞察每个人心底最深沉的秘密。
“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你们过得不好,我也难以安心。”
陈锦提起朝服的下摆,小心翼翼地走到李芳跟前,再次跪下,头垂得低低的,像是在忏悔。
“干爹,这次是儿子办事不力,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坏了陛下的千秋功绩。您要责怪,就责怪儿子一人吧!”他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承担所有的过错。
李芳居高临下地望着陈锦,眼神深邃而锐利。
陈锦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只感觉肩头像被千斤重担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若只怪你一人,你早就死了!”李芳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陈锦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真以为刘家人是缺那三万两银子,才让有身孕的刘才人去偷试题的吗?”李芳继续问道,语气中透露出对事情真相的洞悉。
陈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意识到李芳对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运筹帷幄、了如指掌,在这位掌印太监面前,自己仿佛无所遁形。
“你信干爹吗?”李芳试探性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信!”陈锦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坚定,眼神中满是信赖。
“那若是要借你的命呢?”李芳继续追问。
“我的命本就是干爹给的!”陈锦抬起头,一脸决绝,回答的毫不犹豫。
李芳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可惜啊,借命这句话,终究是骗人的。人各有命,天命难违,又何来能借之说呢?”
说完这句话,李芳转身走到议事堂前,在那把早已摆好的圆椅上缓缓坐下。
“用刑!”随着李芳一声令下,整个议事堂的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陈锦的外衣被粗暴地撕扯掉,随后被牢牢地绑在木架上。
李芳带来的侍卫,一左一右站定,手中的木棍带着狠劲重重落下,每一次击打都让陈锦的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满院的太监们目睹这一幕,心惊胆战。
整个皇宫大内,但凡能在司礼监当差的,即便是洒扫庭院之人,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精。
他们一眼就能瞧出这板子是实打还是虚打。
而眼前陈锦所受的板子,别说是实打,那简直是往死里打!
有些太监原本心存侥幸,以为陈锦在御前失势了,或许会是他们攀升的机会。
但是此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认清像陈锦如此八面玲珑的人物都会遭遇如此劫数,换成自己的话,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收敛了自己那些不安分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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