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民冲到贵族区来了!”
阿兰爵士的发现吸引了会客室内其他贵族们的注意力,他们闻言接连凑到窗边,然后发出了一声声惊呼。
“什么?!”
“贱民怎么可能冲到这里来的?!”
“贵族区的守卫呢?!没有拦住他们吗!”
当然这些贵族也和阿兰一样都是提前知情的,只是为了这场戏能继续演下去,他们此刻演技纷纷上线,就连邓加尔爵士脸上都适时露出了一闪即逝的惊愕之色。
老绅士脸色阴沉,也快步走到窗边看了外面一眼。
夜色如墨,从道路两排一直向着远方黑暗延伸的路灯,原本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点亮了一条蜿蜒小径,但现在随着那群挤在一团的暴民团体的前进,那条光之小径,正在一点一点被如同潮水般的黑暗所吞没。
暴民们有人拿着钢管敲击路灯,有人拿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斧头一下一下砍着路灯的灯柱,有人干脆就上脚,对路灯又打又踹,一根根路灯在尖锐的摩擦声中倒塌,他们的怒骂声,鬼哭狼嚎的咆哮声,拖着钢管前进时发出的噪音,击打路灯灯柱的声音,穿破了寂静的夜空,远远传到了这边。
“不妙啊……”
法兰爵士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语道。
这位老绅士并不是担心被暴民冲入宅邸而感到不妙,而是他隐约猜到了这些贵族们真正的意图。
很简陋的栽赃手段,但却足够致命。
如果只是单纯的暴民作乱,不管他们是在贫民区烧杀抢掠也好,还是头脑发昏冲击贵族宅邸也罢,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只要背后有人指使,董事长是不会继续追究其责任的。
可如果查出他们是受某个贵族的指使来冲击贵族宅邸的,不管最后贵族有没有伤亡,按照夜之城的法律就要追究指使者的责任了。
尤其是在这些暴民很可能曾经接受过自家女儿救济的情况下,局势对法兰家尤其不利。
如果是想对付法兰家的话,恐怕里面早就布置好了贵族私兵了吧……
老爵士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关键所在,然后立马唤来了一直在门外待命的管家。
“阿福!”
“是,老爷。”身穿管家服的老管家推门而入,他的年龄与老爵士相仿,向后梳去的头发已经花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虽然年事已高,但是无论是从干练而潇洒的身姿来看,还是从神采奕奕的精神状态来看,这位老管家仍然可靠。
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轻轻抚胸,向老主人躬身行礼:“老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紧急情况。”法兰爵士不动声色扫了会客室内的贵族们一眼,“现在有一伙暴民正在靠近宅邸。”
老管家敏锐注意到了主人的眼神变化,读懂了蕴藏在里面的意图,他扶了扶眼镜,满是皱纹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再次躬身行礼:“明白了,我这就去做相关的应对安排。”
说完他便行礼告退,而在他退出房间后
…………
“现在已经晚了……”
为了活命不被沉粪坑而沦为小弟,举着火把照明的温斯顿看到道路一旁已经被破坏、倒塌的路灯说道:“看样子混入了治安官和贵族私兵的暴民队伍已经冲入了贵族区,他们已经按照最初的计划开始袭击法兰家的宅邸了……”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在暗暗窃喜,庆幸自己没有正面碰上暴民团体,同时也在暗自祈祷眼前这个兴趣恶劣的娃娃脸最好永远慢上一步,否则他即便在这家伙手里逃出生天,以后在夜之城的贵族圈子里也混不下去了。
“还不算晚。”吴铭对贵族的话不为所动,他正蹲在一旁研究着路灯柱上平滑整齐的切口,“只要我们阿克西斯团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总会及时赶到的……”
“可是我一路走到这里来实在是走不动了……”温斯顿道。
兴趣恶劣的娃娃脸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的就如同刀子般刮在他身上,同时阴恻恻地说道:“你知道吗?夜之城的粪坑深不见底的啊……”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或许是疲劳已经让这位年轻的知识贵族濒临极限,也可能是一路上一直忍受着对方沉粪坑威胁所积压下来的压力,温斯顿爆发了,他把火把指向了吴铭:“你不要总是拿粪坑来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把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双手剑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咳……”
温斯顿就像是搁浅的鱼张大了嘴巴,那把漆黑、散发着不祥、邪恶气息的双刃剑贯穿了他的胸膛,搅碎了他的心脏,正在攫取着他参与的生命……咦?不痛?
就在这样的疑惑浮现在温斯顿心头时,如走马灯剧场的海量记忆碎片吞没了他。
下一秒,这个年轻的贵族爆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尘封在记忆最底层的大量黑历史,羞于启齿、尴尬到让人脚趾抓地的记忆,正在眼前重演着,他感觉自己好像亲身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那些记忆,又像是在贵族长辈们,贵族朋友面前成为了茶余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