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喻才躺在了被窝里,只觉得四肢发寒,全身无力。
他总算是明白范佳凝当时是什么感觉了。
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生命开始流逝。
马喻才一边哆嗦一边问道,“可是你…那件事……怎么办?”
严继尧道:“没事的,我现在离开你也可以活动。”
他看见马喻才哆嗦不停,默默调高了空调温度,将被子又掖紧了点。
和马喻才在一起之后,严继尧就逐渐感觉到自己越发强大的力量。
现在,足以支撑他自己去寻找那些答案。
而这些力量,都是马喻才的身体情况恶化带来的。
严继尧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去道观休养,我可以解决完这边的事情。”
马喻才点点头。
看着躺在被窝里一丝力气也没了的马喻才,严继尧双目中尽是心疼。
他不该那么…过分,明知道人鬼有别,还每次都控制不住,一点就燃,将马喻才弄成那样。
对不起……
马喻才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起他之前说过,为了不让自己危险会消失,皱眉问道:“你不会想偷偷跑掉吧?”
严继尧没说话。
马喻才见状立刻激动起来了,也不管自己胸肺都在疼,仰起脖子道:“严继尧,别跟我开这些玩笑,我搞成现在这样不是为了让你自责逃跑的。”
说完他咳了起来,严继尧想要帮他抚一抚背,却被他躲开。
马喻才一脸怒容,“四舍五入你也是我养的恶鬼,不给我当牛做马别想走!”
马喻才胸膛因为情绪激动快速起伏着,脸颊好歹是有了点血色了。
严继尧闻言,知道自己此时什么都不该说,伸出手来,想要碰碰马喻才,却在半路收回了。
马喻才费劲地伸手,一把抓住了严继尧的手指。力道很小,却滚热无比。他喘息道:“碰一碰都不行?”
盯着那双烧得水光盈盈的目光,严继尧心一下就软了,他反握住马喻才的手,道:“没有,你先睡,醒了我给你冲药水。”
严继尧眸光复杂,但依然坚定道:
“我听你的,但是这个事,等你好了再说。”
马喻才同他对视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走,才点头。
“现在睡会吗?”
马喻才刚刚喝了水漱了口,可嘴里还是一股血腥味,他缓了几口气,摇头道:“我嘴里好苦。”
严继尧立刻站起身来,想要去找些热水或者糖果来。
马喻才有气无力哼唧两声:“严继尧……”
严继尧回头一看,马喻才眼睛都快闭上了,还在用缓慢道:“我嘴巴苦,我想要你——”
嘴唇上一软,马喻才停住了话头。
柔软的触觉停留了很久,但是没有深入。
两人简单而克制地亲了一下。
马喻才彻底安心下来,闭上了眼睛,嘀咕着:
“我要是动戒指了…你要过来……等我回北京了,你不要又失忆了……”
说一句,严继尧嗯一声。
说着说着,马喻才就疲惫至极地睡死了过去。
严继尧见状,立刻起身,将指尖放在马喻才眉间。
那隐隐约约的黑色立刻被严继尧吸走,也只是一些。
马喻才的身体纵使比常人要顽强一些,但也承受不住他的煞气。
虽然严继尧并不明白这些阴阳规律,但知道打一开始,他就觉得马喻才非常具有吸引力。
那是吞噬的欲望。在和马喻才相处的过程中,总是让他邪念四起。
严继尧心里压着的石头更重了一分。他轻轻抚摸着马喻才的脸,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他本就只想知道答案,到底是谁在害他。
他深知自己对马喻才的感情,或许已经到达了爱的程度。他也清楚这种情感可能会给马喻才带来危险。
或许从前是因为没有神智才会背负杀孽,但如今,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复仇是以生人的生命为代价。
他不愿因为自己,再让他人丧命……
【——我宁愿没生下过你。】
那虚弱的声音,缠绵病榻的身影,一度成为严继尧午夜梦回惊醒的梦魇。
真的是他……命中天煞,克亲朋吗?
严继尧藏起那些负面情绪,轻轻抚摸马喻才的发丝,轻声道:“除夕快乐。”
除夕……除掉…邪祟么?
……
香火味道四溢,令人无比安心,人来人往的道观里,神像稳稳坐定,俯视着座下的人们。
人头攒动,今天的青云观里热闹非凡。
“觉明大师呢?”
“我想和觉明大师合影。”
至少有六成的人,是为了青云观的网红而来的。
而本该休息的路青余,不得不又下去轮值坐堂,在后殿里站着,成了一个打卡点。
路过的师兄笑他:“直播吧,当网红吧。”
路青余刚接待完一个问奇怪问题的游客,闻言怒道:“啊?观里修缮的钱可都是我出的!”
另一个正在写贴帖子的师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