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喻才猛地睁开了眼睛,将水给关了。
他侧耳倾听,却没有再听到敲门声。
马喻才转身看向门,大声喊道:“路青余!刚刚是你敲门吗?”
水流声使得他刚刚没有听清敲门声到底来自于哪里。
只听得路青余答道:“没有啊。”
马喻才困惑地看了看浴室。浴室里除了置物架,就是高高的窗户和一个小凳子、一个蹲坑。
是他听错了?或许是什么东西碰到了吧。
热水停下后,冷气袭来,皮肤表面立刻感受到了热量逃离的寒凉,开始起了一片片鸡皮疙瘩。
马喻才重新打开热水,抹上沐浴露清洗干净,期间听到了清晰的敲门声,是从玄关传来的,因为和浴室离得近,马喻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OK!”
“碰。”关门声。
声音很清晰,因为这儿的隔音有点差。
马喻才低头,将头发打湿,关掉热水后,闭着眼睛去摸置物架上的洗发水。
“咚、咚。”
那诡异的敲击声却再度响起。
马喻才茫然顿住,停下动作,仔细地倾听那动静的来源。
难道是隔壁房间的敲门声?
他擦了擦脸,将头发抹到脑后,围上浴巾,倾听着缓慢的敲击声,寻找声音的源头。
“咚、咚。”
马喻才往前走了几步,更清晰了。
然而,他抬头看着淋浴头后面——毫无疑问这是一堵墙,墙后面,是钱昊和蒋于雯的房间。
而敲击声,就从这这堵墙后传来。
可是他们俩,今天都没回来住……
马喻才不敢再靠近,他毛骨悚然,往后退了几步,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形一晃。
双手在空中挥舞但没能抓到东西,他猛地摔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马喻才痛得面容扭曲。
“啊——”
“怎么了!?”路青余火速冲到门口,敲了敲门,“马喻才!要帮忙吗?”
马喻才倒在地上,尾椎骨生疼,他眨了眨眼挤掉疼出的泪花,哑声道:“进来,有怪事。”
身后门口处传来他扭动门把的声音,马喻才趁机看向自己脚下,看见绊倒自己的东西,他直接惨叫一声——
一大团缠在一起的黑色毛发,上面还黏连着新鲜的血肉组织,看那惨白的颜色和毛囊……
——是头皮。
路青余闻声急道:“怎么了!里面有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急躁地摆弄门把手。
“门打不开!”路青余捶了几下门,听见里面的马喻才大喊脏东西,想起了什么,隔着门喊道,“喻才兄跟我念!——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瘫在地上的血肉毛发颤了颤,居然跟有意识一样缓慢动了起来。
马喻才眼见着那团头皮和毛发竟然朝着自己蠕动了过来,立刻大喊:“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念完,他紧盯着邪物,却见那毛发还在缓慢蠕动!
随着时间推移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见着那脏污的东西快要碰到自己的脚,马喻才唰一下收回长腿,抱住。
马喻才忍着尾椎骨的剧痛往后挪,边挪边喊:“没用!”
路青余急得不行,道:“你得静心!心无杂念,不要怕它!”
马喻才靠到了门旁的墙上,已经退无可退,路青余还在坚持不懈地开门,甚至已经开始上脚踹了。
马喻才闻言深吸一口气开始重复:“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诡异的毛发贴着陶瓷地面蠕动了过来,上面的毛孔似乎还会呼吸般一动一颤,沾水后的发丝显得更加恶心怪异。
马喻才干脆闭上了双眼不去看它,将自己的雷击木手串拿在手中盘。
伴随着路青余踹门的巨大动静,还有胸膛里心脏有规律的剧烈跳动,他嘴里念个不停: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人来隔重纸鬼来……人来隔重纸……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越念越顺,越念越心平气和,马喻才居然真的冷静下来,恐惧的情绪一点点消散。
就在这时它听到一声猫叫。
“喵。”
马喻才完全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没有东西碰到自己,睁眼一看。
首先看到的就是干净的陶瓷地面,那团湿润、新鲜的人头皮不见了,耳边再度传来猫叫声。
马喻才抬头一看,那只黑猫站在置物架上,正要往窗口逃出,它嘴里赫然叼着那带血带发的头皮!
耳边传来路青余的声音:“——吾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敕,破!”
紧接着门被打开,路青余猛地冲进来:
“喻才兄,怎么样了!?”
马喻才就坐在门旁边的地上,他虚弱发声:“我在这。窗户那进来一只黑猫,把脏东西叼走了。”
路青余双眼一亮,看向窗户,黑猫已经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