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始昏黄了,马喻才可不敢晚上去车库,选择明天再去。
当晚,他又做了噩梦。
依旧是独自行驶在长长的道路上,周围的景色都模糊了,唯独车内清晰地可怕。
皮革的气味掺杂上了一丝说不清的腐臭味。
灯光莫名其妙地泛红。
马喻才自己依然是一无所知地坐在座位上,直面着前方。
后视镜里,也依然是那道人影。
他开着车,恐慌的情绪已经无声蔓延开来,即使在梦中双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快跑……
他一眨眼,再看后视镜——
人影靠近了。
马喻才呼吸一窒,因为那人影的惨白手臂从后座的黑暗中伸出,直直伸向他的脖子。
马喻才哪怕闭上了眼,也看得到一切。
他甚至清晰地看见了自己,自己正坐在主驾驶座上,而后座的人影满身血红。
凄厉的鬼影伸手,触到了他的脖颈。
马喻才被冻得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被冰块冻住了,慢慢的,那冷意裹住了他裸露在外的一截脖颈。
他睁眼一看,惨白的手臂掐着他的脖子,喉结被挤压着,他不敢呼吸。
那人影正缓缓地靠近,歪着脑袋,似乎在观察他的脖子。
马喻才居然在这个时候,注意到掐着自己的手指上戴着戒指。
鬼也戴戒指?
脖颈处的力道收紧了些,马喻才却依然无法将手从方向盘放下来,只能看着人影越靠越近,几乎快要贴上他的后脑勺。
梦里没有痛感,马喻才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被掐死了。
直到后颈处传来被抚摸的感觉。
马喻才大着胆子睁眼看,居然真的看见了自己身后那处黑暗中的半张脸,呼吸都停滞了。
惨白的下巴歪着,不像是人能够歪出来的角度。
再往上看,却依然埋没在黑暗中。
“……脖子……?”低沉粗粝地像是磨砂纸在摩擦人的嗓子才能发出的声音。
那双手忽然用力,马喻才一直挺直的身子往后倒在座椅上,脖子被人掰弯,被迫往后一弯,没入黑暗中——
“嗯!”马喻才双眼一睁,从梦中苏醒了。
他大汗淋漓,躺在床上缓了好一阵。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无法自我调节,马喻才赶紧掀开被子去冲了个热水澡。
额头抵着冰凉的浴室砖墙,热水覆盖身体,马喻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怎么这么真实?
他现在满脑子还是脑袋被掰到后面,看见的那双眼睛。
充满了怨恨、暴虐、阴冷……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水温又调高了一些。
洗着洗着,手不自觉摸了摸后颈。马喻才一顿,忽然记起梦里的某些细节。
那个鬼魂好像说话了?
还是摸着他的脖子说的?
马喻才怀抱着怀疑的态度,光着身子打开门,走到洗漱台前,拿起小镜子,对着洗漱台的大镜子开始照自己脖子后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他一边回忆着鬼魂那怪异的弯曲弧度和冰凉的手触摸的地方,一边对照着寻找。
镜中果然照出了不寻常的东西——
映照出的肌肤很白,后颈处一颗显眼的黑痣。
这颗痣马喻才是知道的,但是……
黑痣旁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红色,和本身的肤色相差太大,显然是人为导致的。而且颜色并不是那么显眼,显然并不是刚弄上去的痕迹。
什么……?
怎么搞的?
马喻才摸了摸后颈处,没有疼痛感。
看了半天,看着这个诡异的大小和形状,马喻才才猛然顿悟。
这是,草莓?
马喻才最终还是没搞明白,只能说一切都是偶然。
因为刚入夏,天气热蚊子多,大概是半夜被蚊子咬了过敏了,然后偶然又做了这么个梦。
他趁着一大早,天气特别好,阳光特别足,赶到了公司。
输入指纹,从最近的电梯下到地下车库,马喻才一踏进去,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这地下就是凉快。
外面快要三十度,这里感觉像是秋天。
灯随着马喻才的脚步亮起,他目标明确地往自己停车的地方去。
假期里车库的车并不多,马喻才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宝贝车。
孤零零地停在车位上。
马喻才简直就像是看见自己被绑架的儿子女儿一样,快步走过去。
当初买车的时候他就在想,一定要好好爱惜,这可是花了自己前半辈子的积蓄买的。
哪个男人不想要一辆好车,马喻才感觉自己工作后这么努力工作爬到这个地位,赚到这些钱,就是为了买这辆车来的。
二手车又怎样?中国人这么多,这种限量豪车,要不是车刚拉到店子里就被他看上了,只怕多少人抢着要。
虽然不明白那个富二代为什么不要了还转手卖掉,但是马喻才他已经过牌上保险了,这就是他的车了,谁也抢不走。
他刚到手的时候把车亲手擦了一遍,车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