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婷婷的脸色有些苍白,手足无措地捏了捏衣角。
她有些心虚,怎么就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呢?
理智告诉詹婷婷,她现在要是好好道个歉,说不定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
高三步入尾声,大家都很忙,并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关注她,只要她肯道歉,说不准等今天放学,大家就把这事儿忘记了。
毕竟谁没和别人发生过一点小摩擦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道歉的话到了嘴边,詹婷婷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
直到班长阴沉着一张脸,直接拿走桌上的两元纸币,又给她找了一元五角钱的零后转身离开,她仍旧没有吐露出半个音节。
巨大的委屈如同浪潮向着詹婷婷拍打而来。
她孤零零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如同海岸上没有任何同伴、得不到救援的人,只能垂死挣扎。
孤单寂寥遍布周身,詹婷婷情不自禁地将脑袋埋进了双臂之间,眼睛压在手臂上,小声呜咽地哭着。
泪水从紧闭的眼睛中流出,不一会儿,就打湿了手臂和衣袖。
少女纤细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可她坐在最后一排,所有同学都背对着她,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詹婷婷被刻意压抑过的哭声,也在课间的吵闹声中显得几不可闻。
她闷头哭了半天,直到上课铃再次打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一句安慰。
詹婷婷吸了吸鼻子,连上课的心思都没了。
她从抽屉里提出书包,当着岑琳的面,夺门而出。
“?”
岑琳一脸莫名地站在讲台上,表情也不太好看。
她原本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处理詹婷婷座位的事情,准备等这节课结束后,就说出自己的安排。
可现在刚上课,詹婷婷居然当着她的面逃课,未免也太不把自己这个老师和班主任放在眼里!
瞬间,滔天的愤怒席卷了岑琳的心灵。
她只觉得自己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头疼詹婷婷的位置安排,是一番苦心喂了狗。
岑琳紧紧绷着下颌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强行压抑着愤怒给剩下的学生上课。
*
詹婷婷刚回到家,就扑到自己的床上,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詹婷婷哭累了,控制不住地沉沉睡去。
直到肩膀被人用力摇晃了许久,她才红肿着眼睛,从睡梦中惊醒。
“婷婷,你怎么衣服都没换,就在睡觉?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詹婷婷一看到姐姐,原本已经哭到干涩的眼睛再次不受控制地喷涌出泪珠。
她扑进詹珍珍的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
“怎么了?”詹珍珍有些发愣,她刚下班回来,就看到一向最爱干净的小妹连衣服都没脱就趴在床上睡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詹婷婷哽咽着把今天在学校的委屈,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我、我根本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把腿伸到唐瑶那里,无心踢了几脚,她忍着不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至于、至于那样吗,害得我被全班嘲笑……”
“……她有、有钱也不早说,非要等到我开口了,才把钱拿出来,是想故意看我出丑吗?现在、现在全班同学都在嘲笑我,就连老师都向着她,把我的座位挪到了最后一排,我、我不想上学了!”
詹婷婷不停地打着哭嗝,结结巴巴地向自己最信赖的姐姐诉说着委屈。
詹珍珍在听到“唐瑶”这两个字时,表情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她扶着詹婷婷的肩膀,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认真地对上詹婷婷的眼神,问道:“你说的那个唐瑶,她长什么样子?”
“还、还能什么样子,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詹珍珍有些无语地继续问:“漂不漂亮,白不白?”
“……也就一点点漂亮,一点点白。”詹婷婷咬着牙,不太想承认唐瑶又白又漂亮的事实。
她擦着眼泪,有些不满:“姐,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替我抱不平就算了,还一直问罪魁祸首干嘛?”
詹珍珍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从詹婷婷的描述中,她几乎可以确定,和自家小妹同班的“唐瑶”,就是她认识的那个!
那人上次在医院羞辱她威胁她,现在居然还这么欺负她妹妹,真是岂有此理!
詹珍珍护短的心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抿了抿唇,安抚性地拍了拍詹婷婷的脑袋:“你明天先正常去学校,中午我下了班,会去学校为你讨公道的。”
“我的妹妹,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此“唐瑶”到底是不是那个“唐瑶”,等明天见了面,自然就能水落石出。
要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报!
詹珍珍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
翌日。
詹珍珍心里想着事儿,工作时也情不自禁地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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