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妹,我感谢你的好意,可是这衣服我真的不能收,太贵重了!”
一想到怀里这堆衣服,加起来可能价值上百元,王喜画就控制不住地手抖,都大腿都有些发软。
她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小时候的衣服是前三个姐姐留下来的旧衣,这辈子的第一件新衣服,还是结婚那天穿的喜服。
后来等到家里发生了变故,她就再也没有添置过新衣了。
如今,王喜画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是多了很多年的旧衣服,洗的都发白了,边缘处还打了很多补丁。
乍一接触到这些衣服,王喜画怎么能不受惊?!
许清川无语扶额,再次强硬地说:“大嫂,这些都是我送你的。你要是不要,我就当你看不上了。”
“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你要是不喜欢,就随便找个垃圾桶扔了吧,只要别给陈娟就行。”
“这……”
王喜画还在犹豫,许清川却直接把她推出门外:“大嫂,先不和你说了,我得收拾收拾,出门摆摊了。”
再让王喜画待下去,恐怕她还会一直找理由拒绝。
还不如把态度放的再坚决一些,彻底堵死她拒绝的机会。
柜子里,有一个军用的深绿色行装包,是周长宗以前从部队里带回来的。
行装包空间很大,装几件衣服绰绰有余。
许清川把衣服都叠好收进去,才拉上拉链,走出门。
为了以防王喜画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把衣服放回来,她临走时,还把房间给上锁了。
许清川背着行装包离开周家,熟门熟路地去了地铁站。
她背上的大包,一路上引起了不少行人的注意。
其实如果不是担心露馅,许清川甚至可以空着手出门,等到了地方,再把衣服从服装工厂里取出来。
一个半个小时后,许清川搭乘地铁抵达了提前摸过的地点——制酒厂的对面。
制酒厂也是首都的国营工厂之一,但和需要其他生产器械的工厂不同,制酒厂对力气和技术的要求不高,所以女性工人的数量要比一般工厂稍微多一些。
当然,这年代女性工人数量最多的,当属纺织厂、制衣厂之类的轻工业工厂。
但是许清川既然是来卖衣服,做点小本生意,当然不会傻到去关公门前耍大刀。
她之前在这踩过点,制酒厂的位置比较偏僻,距离市中心、王府井等经济繁荣的商区比较远。
工人们平时为了上下班方便,大多都是住在厂子里分配的房子里。
这也就决定了,工人们平时很少有机会能够去逛街。
工人有需求,手里有钱,却又一时间得不到满足。
在这样的情况下,许清川来摆个摊,胜算最大。
在制酒厂对面的巷子里,正好有不少大爷奶奶摆摊卖自家种的蔬菜、自家鸡下的蛋。
许清川打量了一圈,最后在距离这些味道颇大的肉蛋摊位比较远的地方,在巷子口那里摆上了自己的摊位。
她这个位置很巧妙,正好处于政府划分的可以摆摊的范围之内。
更绝佳的是,工人们从厂子里一出来,就能看到她的摊位。
许清川一件一件地把衣服挂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挂衣服的长秤杆和衣架,都是在系统商城里买的。不仅如此,许清川还特意买了很多有特色的纸袋子布袋子,等顾客买了衣服,就专门用纸袋子装衣服。
纸袋子的做工很精致,上面还按照许清川的心意,描画了一个十分靓丽的都市丽人的剪影。
剪影下方,用花体龙飞凤舞地勾画出“清瑶”两个汉字。
正是她和唐瑶名字的合称。
也是许清川上辈子建立的工作室的名字。
如果她这辈子,在八十年代也有幸建立自己的事业,那么“清瑶”这个名字,将再次派上用场。
许清川刚把摊位收拾好,十米之外,那位卖豆角的阿婆扯着嗓子喊:“你这小姑娘,怎么跑来这卖衣服了?”
许清川笑着回看过去,亲切地和阿婆打着招呼:“奶奶,您看我的衣服好不好看,能不能卖出去啊?”
阿婆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最后笑着点头:“瞧着颜色怪鲜亮的,就是咱们这从来都没人卖过衣服,倒是稀罕。”
一旁卖白萝卜的大爷也附和:“我们这从来都是只卖菜,第一回有人来卖衣服,我瞧着,倒是不好卖哦!”
听了这话,许清川也不气馁。
她抬了抬下巴:“那我偏偏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什么叫吃螃蟹的人,阿婆和大爷完全没听明白。
只是瞧着许清川一脸自信的样子,两位老人家的脸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许清川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没有手机的日子,枯等着确实有些无聊,幸好那位阿婆一直亲切地拉着她唠嗑,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正午,工厂里的工人们都下班了。
最先走出来的是成群结队的男同志,许清川的眼神漫不经心,直到年轻女同志们出来之后,她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神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