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的话攻击性极强,如同一把把刀子,直直地插进了王喜画的心上。
把她本就脆弱自卑的心脏,伤的遍体鳞伤。
自从公爹和婆婆去世,大房没落,周围的所有人都把事情的源头怪罪在王喜画的身上。
她本身就不是多么强硬的性格,加上这么多年身边人的耳提面命,王喜画更加丧失了反驳的勇气。
于是,在听到陈娟的声声指责时,纵使她的心里痛到无法呼吸,可仍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连对陈娟的怒气都不产生。
因为王喜画发自内心地觉得,陈娟说的没错……
可这时,突然间,另一个清脆中带着些慵懒的声音在两人的背后响起:“到底是谁没脸没皮?”
陈娟和王喜画一起循声看去,入目的便是懒懒地倚靠在柱子上的许清川。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粗布衣,可脸颊泛着微红,一头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站在那的身姿并不端正。
可不知为何,看到她,却像是看到了一株令人移不开眼睛的娇花,身姿摇曳,令人不免心生喜爱。
陈娟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嫉妒。
要是她也能有这么好的皮子,周建良也不至于总是对她恶言相向了。
“许清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咬着牙问。
许清川淡淡抬眼,也没走近,仍保持着现在的距离,慢悠悠地说:“二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距离你上次偷鸡摸狗,导致老太太在宋家人面前丢了大脸的事情,没过去多久吧。”
“你刚回来,不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跟老太太和二哥道歉,反倒现在一直欺负大嫂。”许清川冷笑了一声,“你的眼睛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和礼义廉耻了?”
她虽然和王喜画关系一般,但却看不得王喜画被陈娟这么欺负。
好歹自从王喜画回来之后,周老太太的火力全部转移到了王喜画一个人的身上,再也不让许清川去干活做饭了。
就凭这一点,许清川就得乘王喜画的情,在她被为难的时候,帮她解围。
陈娟一想到那天的事情,脸上顿时被恨意填满。
她扭动着粗壮如水桶般的腰,大步流星地朝着许清川走过去:“你个浪蹄子,如果不是你出尔反尔,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那个境地!”
就连她的孩子也因此被祸害没了!
眼见陈娟面露不善,气势汹汹,王喜画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是下意识地跟上去,一脸惊慌地说:“二弟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娟心里正憋着火,见王喜画上来挡路,也不客气,手按在王喜画身上,用力一推:“滚开!”
王喜画直接摔倒在地上。
手肘擦在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响声,在地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雾。
与此同时,一阵微不可察的“咔嚓”声响起。
王喜画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匍匐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双臂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似的,僵硬的不像话,王喜画动了半天,也仅仅只有手指稍微挪动了一点距离。
尽管如此细微的动作,仍旧给王喜画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豆大般的冷汗登时从她的额头上冒出,王喜画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眼神都有些失焦。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娟和许清川有些发蒙。
许清川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她看出来陈娟来者不善,但自信以自己的反应速度,足以在陈娟的手落下之前,先赏她一个巴掌。
所以便一直按兵不动。
可万万没想到,王喜画竟然会因为她刚刚的那句随口而出的解围,特意冲在她前面,替她受了陈娟的一击。
她马不停蹄地冲上前,蹲在王喜画的身边,皱着眉,担忧地问:“大嫂,你怎么样,现在还能起来吗?”
王喜画还没吭声,陈娟的声音率先响起。
“喂,我说你这个灾星,一直趴在地上干嘛,想碰瓷啊!”陈娟的眼神有些发虚,嘴上却依旧不留情面,“我可跟你讲,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是你自己站不稳,摔在地上,和我没关系。”
她伸腿踢了踢王喜画的脚,毫不在意地在王喜画那双才纳好的崭新布鞋上留下了几道灰黑色的鞋印子。
“起来啊你,搁这装什么死?”
“闭嘴!”许清川忍无可忍地骂道,额头上青筋一根一根突起,被陈娟这个蠢货气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再次低声询问着王喜画的情况。
王喜画听着陈娟的厉声指责时,心里没什么波动。
可现在,许清川一声又一声温柔的安抚落在她耳边,反而化作一道道温柔的清风,划入她的心底,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王喜画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前所未有的想要落泪的冲动,促使着她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眼角蓄满了泪珠,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手很疼,现在动不了了。”
许清川的视线快速扫过扭曲成一个奇怪姿势的双臂,沉声下了判断:“可能是手骨折了,大嫂,你先别动。”
现在再动,恐怕只会加重伤势。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