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川从后门溜进偌大的四合院宅邸,刚打开房门,待她看清房间里的人后,嘴角的弧度顿时落了下来。
周长宗正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听到动静,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眼冒精光:
“媳妇儿,你终于回来了!你下午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好久。”
中午发生那一茬事儿,李月婷也没心思继续游逛首都,三人尴尬地吃完了一顿沉默的午餐后,由林爱党开车把李月婷送回了部队。
周长宗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想第一时间找到许清川,好好和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踩着拖鞋走到许清川身边,拉着她的手,事无巨细地把事情的原委通通讲了出来。
“媳妇儿,你相信我吗?我真的和李同志没有任何关系,今天相看的也是小林同志和李同志,我就是个中间牵线搭桥的……”
许清川神情淡漠,冷静地看着他:“可是你抱了她。”
“啊?”周长宗迷茫地张着嘴,一脸的疑惑。
许清川好心地提醒他:“在全聚德里。”
她声音放的很缓,却莫名地自带一股压迫感,周长宗只觉得眼下的情景,比他当年第一次上飞机时还紧张。
他立刻调动着大脑的回忆,这才想起来,语速急促地解释:“媳妇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时我们刚进店,林爱党那货突然说自己肚子疼,急急忙忙跑厕所去了,我就只好先带着李同志去点餐。全聚德人太多了,她没站稳,我才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
“但是我保证,把她扶稳之后,我立刻就松手了!”
周长宗伸出三根手指,笔直地朝上,立在耳边。
许清川低垂着眉眼,眼底滑过一丝低嘲。
到底是人太多了站不稳,还是故意往人怀里倒。
她看得一清二楚。
见许清川一直沉默不表态,周长宗急得汗水都冒出来了。
他干脆放开了许清川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端正身体,立正站好,抬手以一个非常标准的姿势敬礼。
手掌滑过空气时,甚至发出了破空之声。
周长宗表情十分认真地说:“我,党员周长宗,对党和人民,以自己的身份起誓,我只忠心于自己的媳妇,对其他女同志没有任何心思。”
“如果有违背,就让我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按照正常的剧情,这时候许清川应该一脸感动,在周长宗说出惩罚的誓言前,上去捂住他的嘴,还一脸心疼地嗔怪他,不许他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
然而现实中的许清川不仅没有阻止,反而饶有兴致地听着周长宗的誓言,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盎然。
“媳、媳妇儿……”
周长宗放下手,语气弱了下来,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曲,试图和许清川视线平齐。
“你能原谅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清川睨了他一眼,绕开他往房间里面走,声音淡淡:“滚去洗澡,你很臭。”
周长宗狐疑地抬起手,闻了闻自己,什么味道都没闻出来。
比起平常在部队里大汗淋漓的训练,今天只是开着车,在首都里逛了大半天,几乎没怎么出汗,也没啥汗臭味。
不过媳妇儿说他臭,那肯定臭!
周长宗对许清川的话深信不疑,即便挨了对方一个嫌弃的白眼,他仍旧喜不自胜地翘起嘴角。
因为至少许清川给了他回应,那就代表着距离让许清川彻底原谅他,更近了一步!
周长宗像是被鼓励了的大型犬,喜滋滋地拿着衣服出门洗澡。
许清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脸上没什么表情。
反正做了决定,等三个月后就离开。
那这段时间,她就先随便应付着,走肾不走心。
……
前院,唐瑶愣愣地站在那儿,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她张了张唇,哑然失声。
一旁的王喜画提醒道:“三弟妹,三弟早早就下班回家等你了。”
听到这话,唐瑶更加手足无措。
可是仔细一想,她似乎没什么好心虚的。
不是周进廷让她先回来,不用在医院等他的吗?
于是,她眨了眨眼,柔声道:“我下午去逛街了,买了条发带,老公,你看好看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眼睛里闪烁着俏皮的笑意。
周进廷的目光落在唐瑶一侧的肩头,眼底情不自禁地闪过一丝惊艳。
“是你一个人逛的吗?”他徐徐提问。
唐瑶顿了一下,嘴角酝酿出更甜美的笑意:“当然了,我在首都又没什么认识的人。”
说谎。
周进廷眸中泄出一丝低嘲的弧度,眸色立刻冰冷了下来。
见多了病人讳疾忌医,不敢说明真情的他,一眼就能瞧出唐瑶的小动作,是说谎和心虚的表现。
他猛地站起身,嘴角抿出一个不悦的弧度。
“走,我带你出去。”
唐瑶下午和谁一起出去了,周进廷不得而知。
诚如唐瑶所说,她刚来首都不久,按理来说,根本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