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言语间毫不避讳,宋云初挑了挑眉,“这么说来,赵将军是想替江小姐打抱不平了?”
“江小姐仁善,晋国公无理取闹,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该向着江小姐才对。”
赵将军说到这,看向宋云初的目光里带着探究,“宋大人忽然跟我提江小姐,是有何用意?”
宋云初淡笑道:“自然是想帮她找个靠山喽。赵将军应该知道,本相与江小姐曾有婚约,可因为‘双星相伴’的天象引发了民间热议,圣上顺应民意,取消了这桩婚事。”
“前几日晋国公大闹医馆,本相是想帮江小姐,可哪来的立场去干涉江家家事呢?毕竟本相已经不是她的未婚夫了,作为外男,我不好明目张胆地对她一直庇护下去,以免街坊邻居们背后说她与我藕断丝连不清不楚,这种闲话伤不了我,却会损她的名誉。”
“可若是换成赵将军你庇护她,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赵家三代武将功绩显着,你的名声可比本相好太多,你有腿疾一事众所皆知,如今有个神医能替你解决病痛,你出于感激,多多关照她也是人之常情。”
听完宋云初的一番话,赵将军是有些诧异的。
他着实没想到,宋云初竟会替江如敏考虑这么多。
“这些时日,江小姐替我医治腿疾费了不少力气,我的确欠她一份人情。”
赵将军沉声道:“既然晋国公已经与江小姐划清了界限,今后便无权再管教她了,若他再去瑞和堂闹事,我赵某人可不同意!这样吧,我明日去跟江小姐打声招呼,派几个功夫好的打手给她看门,今后要是碰上一些想找茬的家伙,直接动用武力便是。”
“赵将军这番心意是好的,只是你可曾想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御赐的牌匾再加上你派去的打手,的确能在明面上起到震慑作用,但未必防得住同行加害,江小姐的生意如今正是做大的时候,恐怕会有人看不惯她,背后弄点儿小动作。”
“从前她虽然也过得辛苦,但不至于被同行盯上,一来她只是小本生意,二来国公府千金的身份摆在那,外人不敢轻易招惹江家。可经过晋国公这么一闹,街坊邻居都知道她与江家割席了,她如今是一介平民,谁还会忌惮她呢?”
“就以楚家绸缎庄为例,楚家那么大的生意,也曾被人恶意抹黑,多年积攒的名声差点儿一朝散尽。楚玉霓可以说是有花不完的银子,但他仍然要费劲地走仕途,因为他想追求身份地位,更好地庇护家里,令郎升职后,由他填补了校尉的空缺,他的俸禄都不够他平时半个月的开销,但他也高兴,只因有了身份,就是体面人了。”
赵将军正给自己倒茶,听宋云初如此说,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虽是个粗人,但不会不明白宋云初的意思。
在城西最后那几天,他的腿疾没有发作,他想着赶紧做好鼠疫的善后,趁早让城西解封,他都忘了要和江如敏提治腿的事,是江如敏从将士们口中听说了之后,主动来问候他,还连夜给他调了药水浸泡腿部,说是趁着还没发作,赶紧先预防着。
之后没过两天,他的腿疾发作了,但那次的发作比平日里减轻了不少痛感,让他颇为惊喜。
每回见到江如敏,他都觉得亲切,不知不觉也会想起他那因痨症过世的女儿。那孩子与江如敏是同年出生,她走的时候才九岁,她若是能活到现在……说不定江如敏也能有办法治呢。
得知江如敏被晋国公苛待,他很是愤怒,他的女儿没有一个好体格,为此他提心吊胆了许多个日夜,但还是阻挡不了女儿的离开,他想不通这世间为何会有父亲把自己的女儿弃如敝屣,况且那孩子明明至纯至孝,知书达礼。
他觉得晋国公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脑子被门夹坏了,否则何至于做出令常人不能理解的事?
若江如敏是他的孩子,为社稷立下功劳,他在梦里都能笑醒,他哪里会试图掌控这样有能耐的孩子,抛头露面又如何?只要不是伤天害理道德败坏,管她要做什么生意。
晋国公非要把人拘束在府邸里死死掌控着,属实是莫名其妙,蠢钝如猪。
“宋大人希望她能有个将军府小姐的身份,这一点倒是与我不谋而合。不瞒你说,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认我?也许在她眼中,我只是她的众多病人之一。”
赵将军饮下杯中的热茶,又道,“若她看我不觉得亲切,便不能强求了。”
“亲切不亲切的,问问江小姐自己不就知道了吗?”
宋云初的眉梢染上笑意,“她应该就快来了。”
“她要来了?这……”赵将军面上顿时浮现一丝紧张,“宋大人,今天不是只有咱们二人会面吗?我这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说,你把她叫来,会不会太突然了?”
“这有什么的,本相看得出赵将军有心想认江小姐这个义女,江小姐也是个聪明人,她分得清真心与假意,您无需紧张,她就算不答应,也不会放着您的腿疾不管,医者仁心这四个字是她一直奉行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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