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太医院东侧的小屋内,宋云初听到白竹带回大理寺卿被捕的消息,一脸诧异。
“属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事千真万确,是沈副统领亲自去抓的人。”
白竹顿了顿,而后说出了心中的猜测,“会不会是北辰国那边想出来的主意?”
“之前那名害公主坠楼的大盗无故死亡,大理寺卿把这口黑锅扣在您的头上,那时公主他们就知道大理寺卿与您不和,这人跟逸王私下也有交情,如今借着刺客的事,把他诬进大牢里去,正好让逸王少了个盟友,这招祸水东引,可是一举两得啊。”
对于白竹的猜测,宋云初不大赞同,“祁王再如何聪明,毕竟是他国的人,想把手伸到刑部大牢里,短时间内是办不到的,更何况刑部尚书是出了名的铁面,那两个刺客是重要犯人,外人不可能近身,祁王和他……哪来的交情?”
“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样,反正北辰国是撇清了,只可惜这事不是您办的,否则他们就又欠您一个大人情了。”
宋云初垂眸思索。
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官员与官员之间抱团是常有的事儿,但也总有那么一些人特立独行,不涉党派,不畏强权。
刑部尚书就是其中一个,不站队,不徇私,忠于皇权,要他放水比要他的命都难。
难道说……
宋云初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
“这大理寺卿虽然讨厌,但他也是有些人脉的,忽然背上这么一个罪名,明日早朝定会有人替他说话。”
宋云初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道,“既然他已经背上这口黑锅了,那就让他背到底吧。”
狗渣男的人,绝对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
翌日早朝,文武百官齐聚大殿。
皇帝还未现身,有人便小声议论起了大理寺卿被捕一事。
“张大人上任五年来,一直勤恳,平日里仅有的爱好就是写诗作画,这样的文人墨客,怎会做出买凶之事呢?”
“张大人与逸王殿下素日里没有恩怨吧?雇人行刺逸王这事儿,怎么也说不通。”
“况且张大人也实在不像那么愚钝的,他难道不知逸王与赵将军都十分骁勇吗?派一群宵小之辈与朝廷的队伍抗衡,实在不自量力,张大人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
这边的几人议论着大理寺卿的冤屈,另一头有人阴阳怪气道:“瞧你们这话说的,像是很了解张大人和逸王似的,他们俩有私怨会告诉你们吗?谁会堂而皇之地把自己恨的人挂在嘴边呢?”
几人闻声转过头,望着缓缓走来的人,眉眼间皆浮现出不悦之色。
来人浓眉星目,单看面貌还算端正,只是唇边那抹不怀好意的笑让人瞅着就心情烦躁。
工部尚书宫明远,宋相的狗腿子,贬低大理寺卿也不奇怪。
“有些人看着像是文人墨客,与世无争,实际上怀揣着肮脏心思不为人知,诸位与张大人究竟是有多好的私交,认定了他就是冤枉的呢?”
宫明远丝毫不觉得自己讨人嫌,语气悠然,“我倒是觉得老天有眼,让他栽了,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一直以来我瞅着他张书才就不像什么好东西,獐头鼠目,跟耗子成精了似的。”
“宫大人你……有辱斯文!”
“事情还未查明,你就敢这般说,倘若张大人真是被诬陷的,等到他放出来的时候,宫大人你要如何面对自己今日的言行?”
“那等他放出来了再说吧。”宫明远呵呵一笑。
放出来?想得美!
被宋大人弄进刑部大牢还想出来,做梦去吧。
“哟,这么热闹呢。”
忽然一道清润如风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宫明远转头一看,正是宋云初。
“宋大人来了?”宫明远凑上前去打招呼,“宋大人的伤可好些了?听闻您受伤,陛下允您免朝两日,下官心中也甚是挂念。”
“好多了。”宋云初笑道,“宫尚书有心了。”
“宋大人日日有美人相伴,这伤想不好也难。”右侧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说来宋大人也真是好福气,有未来夫人早晚照料伤势,又有邻国公主相赠良药,若是还不好起来,岂非辜负了佳人们的好意?”
“许大人所言甚是,坊间都说宋大人是玉面俏郎君,平日里招蜂引蝶,这不,连邻国公主都总是记挂着宋大人,因着送药一事险些惹祸上身,说到底,宋大人还是有些拎不清啊。”
“宋大人别怪我说话直白,夺人所爱、悔人姻缘非君子所为,为人处事,还是要守着德行才好,否则如何对得起这身官服。”
宋云初冷眼扫过说话的三人,“本相与江大小姐乃是陛下赐婚,怎么到了你们几位口中就成了我夺人所爱?邻国公主赠药不过是感激救命之情,你们也要拿来指责本相招蜂引蝶。究竟是你们心思龌龊,还是本相道德败坏?”
这些个迂腐文臣,或是仗着两朝元老的资历,或是仗着左丞相刘豫的庇护,对她动辄指指点点。他们是想不到别的话来攻击她了吗?还是他们真觉得她抢了狗渣男的爱人,又去勾搭未来的恭王妃。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