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妘当即抬眼,朝大臣们入席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踏着四方步走过,期间有大臣同他打招呼。
“国公爷,今日这宴席上有你最爱的梨花酿。”
“久不见您府上这两位小姐了,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没长高呢,这一晃眼两三年过去,两位小姐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气质不凡啊。”
对于同僚的称赞,晋国公笑着应道,“过奖了。”
他带着两个女儿入了席,江如敏一坐下便抬眼观察四周,想要寻找君天逸的身影。
花灯节那日他落水遇刺,受了些皮外伤,也不知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而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视线所过之处,竟然有一张略微眼熟的面孔。
坐在右前方的那位粉衣姑娘,以及那姑娘邻座的男子,不正是前些日子她在小巷里遇刺时,偶然救下她的那对兄妹吗?
他们怎会出现在这宫宴上?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犹记得那天她问起这二人家住哪里,她想改天带上礼物亲自登门答谢他们相救,那姑娘说他们是外地的富商,刚来这皇城做生意,家住得远,不需要她大老远过去。
她看得出他们谨慎,也就没再坚持要去拜访,可她又不习惯平白欠着人情,就在分别之际送了他们两瓶专治外伤的药。
今夜他们出现在这,可见他们根本不是外地商人,而是王孙贵族家中的子女。
“父亲,您可知对面那位穿粉衣服的姑娘是何身份?”江如敏转头询问自家父亲。
晋国公朝前看了一眼,回答道:“那是北辰国公主,未来的恭王妃。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女儿前些日子在街上与她有一面之缘,今日见她出现在这宴会上,好奇罢了。”
那位是北辰国公主,邻桌必定就是祁王了。难怪他们那天要忽悠她,他们身份特殊,的确不能在宫外轻易暴露。
上官妘和江如敏是一样惊讶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日救下的女子竟然就是和宋云初有婚约的江家大小姐。
那时她只当对方是个过客,她不愿泄露自己和皇兄的身份,也就不去过问对方的身份了。
这两天她在宫里穷极无聊,便让人去打听宋云初的未婚妻,得知江如敏是先跟逸王有了婚约,可逸王似乎更喜欢江二小姐,姐妹二人总是不和,之后皇帝做主,成全了江二小姐和逸王,江如敏则被许配给了宋云初。
听说,江如敏与逸王依旧是藕断丝连,情难割舍,惹得宋相跟逸王动起了手,使得逸王受伤,从那以后两人结下了梁子。
上官妘不禁对江如敏多了几分轻蔑。
这样摇摆不定的女人,如何配做宋相的夫人。
都说宋相最得皇帝器重,皇帝怎么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一桩不靠谱的婚事。
“竟然是她。”身旁的上官祁也低喃了一句。
上官妘转过头道,“皇兄也没有想到吧?你偶然救下的女子是未来相爷夫人,说来这位江大小姐很有本事,她曾经差点儿就是逸王的王妃了,可即使和逸王无缘,一转头又和宋相有缘了,可真是好运气啊。”
是她堂堂公主都羡慕不来的运气。
上官祁听出了自家妹妹话语中的尖酸,立即警告道,“阿妘,人多耳杂,休要胡言。”
上官妘冷哼了一声,不再接话。
上官祁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下叹息一声。
他知道,阿妘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可以称之为嫉妒。
如果说一开始她对宋相只是有些好感,从她见到恭王的那一刻,她对宋相的倾慕只会更添一分。
妙龄女子大多爱英俊青年,恭王年长又斯文,哪有宋相那样的意气风发,相比之下,宋相显得越发可贵。
“阿妘,为兄叫人从宫外带了你最爱吃的枣花酥,应该很快就会送过来了,你开心些,别绷着个脸。”
这边上官祁安慰着妹妹,另一边,江如敏没寻到君天逸的身影,心下有些落寞,忽然一名宫女来到她的坐席旁,放下了手中的果盘,那素白的手与果盘之间竟夹着一张纸条。
江如敏立即抬头看宫女,宫女只朝她淡淡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江如敏不动声色地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将酒壶挡在了果盘的侧边,抽出了盘下压着的纸条。
她摊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的竟是:御花园东南角,大榕树下见。逸。
的确是君天逸的字迹。
她心下有些犹豫。
她和君天逸已经许久没有交集了,他在这个时候邀她去相见,是想和她说什么呢?
如果他是打算与她彻底断绝过去的情分,根本就没有见面的必要,如果是想与她冰释前嫌……他们之间还有江雨夕和宋大人。
她该去见他么?
考虑片刻之后,她想着,和君天逸彻底谈清楚也好,便故意撒了些酒水在自己的衣袖上,转头和晋国公说要去洗洗袖口处的酒气,起身离席了。
而她的举止并没有逃过宋云初的眼睛。
从江如敏坐下来的那一刻起,宋云初就关注着上官妘和江如敏之间的气氛,江如敏那边倒是没多大反应,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