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自顾自说着,完完全全把傅砚辞排斥在外,傅砚辞站在一旁,竟然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别说了。”
“两位老人不同意,我给说,我不会……”
“别说了!”他狂怒,低吼出声。
咣当——
摔门离开。
自此,江绾近一周时间都没见到傅砚辞,去老宅才知道是人家都出差回来了。
杨丹无条件相信她,安慰了她很多。
下午回家的时候,江绾顺带去产检。
江绾看着仪器里孩子的雏形,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我给你听听心跳。”护士笑道。
江绾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护士给自己指的位置,听到了清晰的咚咚声。
孩子很健康,江绾想起自己那晚对傅砚辞说的话,在听到心跳声的那一刻,瞬间后悔了。
这段时间,江绾就一直待在家里,有事关于林夜辰房子的事,她才会跑出去一两次。
“太太,那些栀子花可让你养好了。”
没了傅砚辞,江绾反而活得更好了。
晚上在卧室看电影,张妈端来一碗燕窝,说是老宅那边又送来的。
“太太,家里人最近在京北看病,我想请两天假,大后天一早我就回来,不耽误做饭。”
江绾问候了几句,交代了事情,知道情况严重,又给了一张卡。
“你放心去,我会照顾自己的。”
她自己几口吃完燕窝之后,就关投影睡觉了。
……
轰隆的一道炸雷响起,惊醒了在睡梦中的江绾。
浑身传来的黏腻感传来,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接着,小腹也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感。
她摸向肚子,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反而痛感越来越剧烈,生生要把她劈成两半般。
肚子里就像是有一把刀,搅着她的内脏,把所有的器官都卷在了一起。
江绾用尽全部的力气撑起身开灯,在看向床上的那一刻,人直接傻了。
血,满床都是鲜红刺眼的血。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孩子,孩子……
江绾颤着腿赶紧下楼,去敲张妈卧室的门,半天没有回应,才记起她不在。
她只好再转身上楼,套上外套拿上手机,赶紧往外赶去。
一边注意看周围有没有过路车辆,一边给傅砚辞打电话。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焦急过,心真的是在油锅上煎熬,手机上一遍遍地重复着冰冷女声的“暂时无人接听”。
傅砚辞,快接电话啊!
刺骨的寒风伴着雨雪,刚没两分钟,她的手就被冻僵了。
没过多少秒,手机屏幕就被雨雪淋满了。
小腹的疼痛渐渐让她没了力气行走,只能一点点地在马路上挪动。
江绾望着黑夜中,延伸至远处没有尽头的马路,完全乱了阵脚。
绝望,失望,充斥在她的内心。
十几个电话过去,仍然打不通。
为了隐瞒他们结婚,居住的别墅就比较偏远,凌晨一点,附近更是不见人影。
司机的电话关机,两位老人也关机。
现在的她,面对身体流的越来越多的血,根本无从自救。
泪水的遮挡让她看不清手机屏幕,她擦去脸上糊的泪水,只能给江家打去电话。
良久,三通电话过后,终于被接起。
还来不及她讲话,电话那头就是李秋卉的抱怨:“大半夜打什么电话?赶着去死啊!?我们要睡觉懂不懂?”
“妈……妈我流产了,你能不能开车来接我一下,我要去医院……”江绾哽咽着,“血流得满地都是,我怕……”
没有想象中的关心,没有任何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李秋卉听了后只是更为恼火,骂道:“你他妈大半夜发什么疯!?你和傅砚辞都他妈快离婚了,哪来的孩子?你别臆想症犯病了……”
“妈,我没骗你,真的……”
“好了好了,我们江家从今以后跟你没关系了,别给我们打电话了!”
来不及再多解释一句,电话就被挂断了。
等她再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
腹部的撕裂感传遍全身,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尽了,又一道雷声响起,她跪倒在路上。
傅砚辞电话打来,她接起,“傅砚辞,我不行了,孩子快没了……”
“那恭喜你啊!江绾。”
是方亦晴的声音。
风雪迷了眼睛,身上疼出的汗刚出现,就变成了冷汗。
江绾撑着半个身子,随着听筒里电话挂断的声音,彻彻底底陷入了绝望。
在昏迷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拨通最后一个电话。
“……来接我……”
眼皮越来越重,身上的温度在渐渐流失。
无数冰冷的雨雪打在她的脸上,丝毫唤不醒她的意志,江绾只觉着冷,觉着累,眼皮阖上的那一刻,她真的有一瞬不想活了……
江绾昏迷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但是耳边甚至能清楚地分辨出器械相碰的声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