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左手抓住杨捡的手说:“麻药过劲后,我让护士从背包里把手机拿给我。看到有很多个未接电话。我就知道,我又让你和姐担心了!”
说完,犯错小孩子似的垂下睫毛。
杨捡轻轻抚弄她额头的发,脸贴在她脸上,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虚弱地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害怕,心里很高兴——隐去声音:因为我是故意的!”
他掩饰不住惊愕,急切地对着她耳朵轻问:“什么是‘故意’?故意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故意伤害自己?”
她悄声说:“援藏合同有一条:受伤住院,合同就可终止。”
他点了点她的鼻头,说:“你……你还真是个傻宝!”
她撒娇:“怎么了嘛,许你用歪招,就不许我用正招啊?一个月太长了,怕你忘了我。你要是等不及跑了,我去哪找这么好的哥哥?从此以后,你别想从我身边溜走,我会好好看着你!”
他心里激动流泪,嘴上责怪:“我的歪招是用爱留住爱,和你冒着生命危险能一样吗?”贴近她的耳朵无声说,“小傻妞,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弯着笑眼:“真爱无敌知道吗?我一动真格的,死神都得给我让路!”
“那要是遇到一个坏神捣乱呢?”
她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后怕,万一变成残废,或者,被毁容,被你嫌弃,我就死不瞑目了!”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傻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今生,我只要你……”
她微笑:“还好,小偷用的是把水果刀,没伤到神经,损失点血而已,过几天就没事了。医生说的。”
“傻宝,我到底要怎么对你?”
她捏弄着他的下巴: “你总说我傻,我怎么觉得我很聪明呢?当时很乱,小偷拔刀刺老王的时候,我正好站在他旁边,就急中生智用右胳膊挡了一下……”
他想到昨晚的梦里,那辆喷出红色液体的火车,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她,像是为她挡刀似的。
“乘警来的时候,以为我是见义勇为,还夸我勇敢。我心的话:才不是,我是为我自己!我不想去西藏,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有个温暖的家!”
“傻宝!我的小傻妞……”
她稍稍挪动头,靠近他的耳边说:“其实我,心里挺感谢那帮坏人,他们恶意地成全了我。只是,老王伤得不轻,我又恨这帮坏人。老王为人正直,是个好人,就算我真的见义勇为,替他挡一刀也没什么的。”
说完抿嘴微笑,两个小酒窝,又把他旋转进惨烈的画面里……
见他出神地看着自己,她轻轻推了推他说:“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伤的是右胳膊么?因为我是左撇子,万一小偷下手不准,左手被废了,以后就不能好好洗碗了。所以我必须豁出右边。”
他抚摸她的脸:“我的傻宝……”
“姐曾经说,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次旅行,命运会在几个关键站点设卡,让行者选择。选直行,到达站点快,但途中有艰险;选绕行,到达站点慢,但安全。”
稍稍抬起受伤的右手,说:“我此时这个样子,选的是直行那条道吧?”
他点头嗯。把她的左手按在他自己的胸前,轻声问:“麻药过劲了,现在很疼吧?”
她轻轻摇头说:“疼一点没什么的!我也算是死过两次的人了,明白以后要好好珍惜生命了!
如果通向幸福的那个站点,直行中只要疼一下就能到达,我就必须试一下。我不能总是辜负自己辜负你!有你在身旁,活着多好啊!”
他亲吻她受伤的手:“是啊!有你在身旁,活着多好啊!”
她抚摸他的下巴:“你不是说,希望是生活的唯一动力吗?我的希望就是今生和你在一起!那些未接电话已证明:我这次伤得值得!”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深情地吻……
看到他嘴角新生的口角疮,一定是因为自己让他着急上火了。柔声道:“哥,一会去买水晶梨回来吃,行吗?梨清凉镇热。”
他满目柔情:“行!你喜欢吃什么都行。”
“那,我们今晚还在这病床上一起睡,好不好?”
“好!你在哪,我就在哪!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
在北京住了六天医院,李沫帮安心申请转院回乡治疗;又以此次光荣负伤为由,撤销了援藏合同,并争取到了应得的补偿。
次日回到家,在当地医院办了入院手续。 输完液,去姐家吃晚饭。
杨捡不舍得让她走楼梯,非要背她上三楼。
分别一个星期,姐妹俩再次相见,仿佛隔了半个世纪,禁不住相拥而泣。
姐心疼地数落:“我的傻妹妹!你不想去西藏,咱可以想别的办法,为什么又伤害自己?”说着,禁不住哭出声来。怕她伤感,又转笑。
未未知道小姨受伤回来,买了各种口味的饼干给她。
李沫从北京打来电话,提醒她按时打针吃药,伤口不要沾水,好好对自己……
李沫父母送来补品,李妈妈握着她的左手心疼得掉泪;李爸爸打电话给主治医生,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