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暑气渐散,一场雨淅淅沥沥地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气,显得不再那般闷热,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
这个夏天,沈柠就没出过门,她身子有些不舒坦,又极为怕热,索性在家坐了双月子。
而今,在身体各项机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加上天气不再炎热,她特意挑着傍晚时分踏出家门,带着顾辞回到沈家。
大院里的婶子们嘴上很是热情,但却各怀心思。
这阵子,她们经常听张秀兰炫耀自己的外孙如何乖巧可爱,心中并不以为然。
当她们看到顾辞,感觉也不过就那样,不就比一般小孩白胖了一些嘛。
总归不是自己家的孩子,鸡蛋里也要找出骨头,百般挑剔。
沈柠上了楼,迎面碰上了刘玉凤。
“柠柠啊,好久没见啦。”
“刘婶。”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后,刘玉凤便开始询问沈柠的近况来。
她本就是个善于言辞之人,此时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一顿输出,她先是感叹时光飞逝,沈柠生完孩子后依然跟从前一样,再到夸赞顾辞小模样长得俊俏的客气话。
沈柠始终面带微笑,耐心倾听,没有丝毫不耐。
话风一转,刘玉凤羡慕地道,“你妈妈真是好福气啊,儿女都在身边,不像我,你毅哥哥离得那么远。”
说着,她悲从心来,眼眶都湿润了。
“等毅哥哥立功升职,肯定会把您接过去的。”沈柠挑些好听话,宽慰道,“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只是毅哥哥,这三个字,在她嘴里绕了绕,略带些生硬和别扭地说出了口。
这个称呼,是从小喊到大的,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也许是习惯了。
如今,总感觉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是啊,我现在就等着抱孙子了,你还不知道吧?你毅哥哥已经结婚了!”
沈柠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果然,上次只是她的错觉。
她就说怎么好好地,他突然表现出那副奇怪的样子。
“那时你才刚生宝宝,不知道也正常。”
“而且也没回来办席,说是等以后回来再补办,他们现在都不在乎这些形式啦。”刘玉凤前阵子接到信,还特意去军队探望一番,自豪地吹嘘道,“小姑娘可是他们队里的护士,人长得漂亮也体面,我现在就盼着他们能好好过日子。”
“是啊,也许很快您就要抱孙子啦!”沈柠真心实意地祝福道。
刘玉凤笑眯了眼。
这时,张秀兰也回来了,她一把接过顾辞,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今天回来了?我还打算过两天休息,去看阿辞呢。”
“想回来就回来了呗。”沈柠朝刘玉凤挥了挥手,跟随张秀兰一同回家。
“你这次。”张秀兰怀疑地道,“该不会又是跟小顾闹矛盾,偷偷跑回来的吧?”
“妈!在你眼里我那么不懂事吗?”沈柠不乐意了,撒娇般地嗔怪道。
“你呀。”张秀兰伸出手在半空中,作势轻轻地点了点沈柠的额头,语气宠溺地道,“不是就好。”
没过一会,顾深跟着岳父和大舅子一同走进了大院。
这一次,沈柠确实提前跟他说了。
阿辞顶着一头茂密的短发,此时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湿漉漉地黏在头皮上。
传言说,外甥第一次剪头的时候,舅舅得陪在身边,不然会霉运缠身。
也不知真假,但为了避免沈诚倒霉,沈柠这次特意带着顾辞回来剪头发。
毕竟,书中的剧情发展,也不完全排除是沈诚倒霉引起的。
沈柠秉持着一种玄学的态度,等沈诚回家,才开始给顾辞剪头发。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小孩子头部很脆弱,她不敢亲自动手。
趁着天色还算明亮,沈柠稳当地坐在凳子上,将顾辞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由张秀兰帮忙剪头发。
其他几人,则站在一旁指挥着,恨不得自己上手。
这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
等绚丽多彩晚霞布满了天空,顾辞只剩下短短的发桩子了。
待吃完晚饭,他们便被催着回家。
天黑了,小孩子容易被吓到。
在晚霞的余晖中,一家三口悠闲地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顾深怀里抱着孩子,手里牵着沈柠,而他们的身影,则被晚霞的余晖拉长。
待回到家,顾辞的小脸上浮现出困倦之意,眼皮不受控制地闭合,沈柠轻轻地用温水擦拭着他小小的身躯,又仔细地给他涂上香。
而后,顾深坐在摇床旁,哄着顾辞入睡。
他再也不见当初面对孩子的手足无措,反而相当淡定从容,愈发有父亲的样子了。
沈柠则去洗漱,温热的水冲去身上的黏腻,换上干净舒适地棉质睡裙,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探头看向摇床,却并不是她想象中已经乖乖睡着的顾辞,小家伙乌黑发亮,似两汪清水般明澈的眼睛望了过来,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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