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个问题。
若一人的献祭能换来足以护佑整个国家永存的天使降临,人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如果在召唤之后,献祭的生命会受到永世的折磨,而对献祭者抱有同情甚至怜惜的人会得到杀死天使的无法阻止的能力,这个世界会走向何方?
无论世界和平或危险,所有受到庇护的人都会倾尽全力守护天使的存在,即使杀光一切献祭者的亲眷。
也总会有人出于人性,试图对着百孔千疮的献祭者伸出援手,拯救一条无意义死亡的生命或者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
事实证明,为了活着,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唯有立场的区别,导致了千人千面,与那近乎无穷的可能性。
唯有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你才有着绝对的道德高地。
这个故事不怎么样?也许吧。
但是鬼羯当时听见了被献祭的少女的声音,她说服了祂。
鬼羯一剑斩杀了百翼的天使。
送少女的灵魂往生的路上还被天使的灵魂拦了路。
所以鬼羯又斩了天使一剑。
若问鬼羯何为正义,祂只会回答:我自己的决定就是我自己的正义。
这故事更扯,更抽象对吧?
我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
有感而发,算是理由吗?
银河中的某颗星球上,【均衡】星神互正在把自己包进备用【躯壳】中。
看着自己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的双手,互做了个深呼吸,仰面躺倒在被某种草本植物覆盖的土地上。
身下的土地有些坡度,稍微偏偏头就能看见岚和药师的小木屋和大片麦田。
祂也看了挺长时间二人农民一般的生活了。
鬼羯只是偶尔会来看看二位,互在没有别的事想做的时候就会来看看。
【巡猎】会永远追杀【丰饶】,这二者的势力也会永远敌对。毕竟【巡猎】最初的信徒们是在【丰饶】的噩梦中诞生的。
这本就是互认定的【均衡】。
可现在,祂有些拿不准了。
是什么的影响?还不是那个一脚踹翻天平的【游荡】。
搞得互的信徒们都束手束脚的,互本人也有些迷茫,毕竟对方把拳头摆在自己眼前教了祂一种比较抽象的“均衡”。
祂套上【躯壳】也是为了这个,自己的神性专注于二极对立的平衡,自此如一,自认无法理解鬼羯诡辩般的可能性,于是只好尝试在【躯壳】里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磨灭的人性想想。
祂也不是没有和鬼羯聊过,但对方的立场是:你的神性真是可笑。
“没有什么二级对立是永恒的,即使你的手环绕寰宇,也无法改变【变数】的出现。”
“【神】是无法掌控【人】的,至少你们这些【星神】还不行。”
神性难道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鬼羯:神性?那不是负面效果吗?)
想着岚和药师每天在【躯壳】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祂们在相互理解。
互不理解。
祂俩刚才跟着鬼羯去仙舟了,这颗星球上现在是没有一个智慧生命。
互站起身,坐在了木屋前大树下的一张木桌边。
真是的,当了太久的神,都快忘了怎么做人了。
互挪动着坐在椅子上的屁股,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坐姿,互的视线开始打量着附近的东西。
神躯的时候只会看着岚和药师,根本不在乎附近的东西。
橙蓝色的异色瞳望着这几件家具,抛过光的桌面上甚至上了蜡,光滑的甚至能反光。好像这些建筑和家具都是岚亲手打造的。
岚为什么会这些?
作为【巡猎】星神的岚,不应该只会无止无尽的追杀死敌吗?
望向那片在微风下轻轻摇晃的麦田,每一株麦穗都有一人高,各个颗粒饱满,一股股麦香随着微风传来。
这才是【人】能感受到的吗。。。
互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不少星神喜欢待在【躯壳】里了。
不喜欢这个的,大概也就是【毁灭】和【虚无】了吧。。。
毕竟,这是个重新找回人性的过程啊。
互自顾自的想着,等着岚和药师回来。
祂们应该会回来吧?
此刻,某颗被打的几乎崩溃的死星上,一个黑皮白发的男人正在一拳拳的击打着面前的山峦。
自从那次被鬼羯一顿暴打之后,纳努克并未撑开这具【躯壳】,而是压制了自己几乎一切的力量,用最本质,最纯粹的方式感受毁灭的过程。
这是这颗星球上最后一座没有被祂打碎的山了。
由于纳努克自己封住了绝大多数的力量,祂甚至感受到了只有人才能感受到的劳累。
看着被自己徒手凿出了一个大坑的山壁,纳努克躺倒在无数粉碎的碎石堆中喘息着。
自从自己从亚德丽芬升格之后,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毁灭】的真实感了。。。。。。
纳努克一直在毁灭一切的路上,从未止步。
但祂现在回忆成为星神之后的【毁灭】。。。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