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句话,却一下子涵盖了一个家庭。
四个人。
两个躺在坟墓里面,一个不知所踪。
另外一个被拐卖,勉强逃过一劫,但是却在千里之外,再也无法回家。
当年那个温馨的家庭,如今变成了泛黄纸张上的几个名字。
支离破碎。
陈美娜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下意识地攥着拳头。
这就是寻根。
寻根之后的结果,几近乎断根。
有时候陈美娜在想,是不是糊糊涂涂的过最好?
毕竟,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幸福。
老族长却没注意到这些,他把泛黄的本子递到了陈美娜面前,“你看看,这就是你阿爷和阿婆的名字。”
立过墓碑的都知道,但凡是这里面错一点,一旦墓碑上刻字结束后,就很难更改了。
这是一个小问题,但是很多墓碑上都是错字,属于是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留着吧,每年祭拜的时候,又嫌膈应。
“你把名字记清楚,别弄错了。”老族长叮嘱了一句。
人活着的时候对付了一辈子。
总不能死了以后,还在对付下去。
陈美娜看着那两个字名字,她用着随身带的纸笔给记了下来,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像是在对待什么郑重的仪式一样。
“哟,这是在做什么啊?”
苗银凤提着一个针线篓进来了,她好几年都未踏进过来的小柴房。
当年,她男人当上族长后,她还和老族长虚与委蛇了几年,在到后来 家里条件好了。
起了新房子,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族长给从新房子里面,赶到了一旁的小柴房。
这也是这七八年来,她第一次进来。
老族长看着儿媳妇,他皱眉,“这和你无关。”
“怎么和我无关了?”苗银凤扯着嘴角笑,“你这住的房子,都是我家大贵给你盖的,我这进来的是我自家的房子啊,公爹。”
老族长被她这话说的气的说不出话,浑身发抖。
陈美娜小心翼翼的收起纸张,她突然问道,“地皮是谁的?”
“什么?”
苗银凤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美娜,“你脚下踩着的地皮是谁的?你爱人又是被谁养大的?他又姓什么?”
一连着几个问题问的,苗银凤有些下不来台,脸色由青转白,接着又颤了下,“真是你那个妈一样牙尖嘴利。”
这话还未落。
陈美娜扬起一巴掌一记耳光重重的扇了过去,她冷着脸,“嘴巴放干净点!”
这一巴掌她早都想扇了。
从踏进来这个房子的第一次开始。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扇的苗银凤都蒙了,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打我?”
陈美娜不躲不避的看着她,“我平时不打人,除非那人贱的可怕。”
“你!!!”
苗银凤气的哆嗦,“好好好,我还当苗银花的闺女有多好,原来是这么一个泼妇。”
陈美娜嗯了一声,“比你这个大不孝的强。”
虽然,老族长的儿子也有错,当然,一个被窝里面睡不出两种人。
苗银凤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她绝对不会让陈美娜好看。
等她走了以后。
苗海蛎有些担忧,“你这孩子不是个冲动的人,怎么这会这么冲动了?”
苗银凤在他们,这里是出了名的泼辣,不然也不会把新族长,苗大贵给管的死死的,更不会把公爹老族长给赶出家门了。
陈美娜想了想,“就是看她不爽。”
她强调,“特别想打她!”手痒的厉害。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把这一项归于直觉,这个苗银凤绝对不是啥好鸟。
就是——
陈美娜朝着老族长说道,“可能会连累您。”
她动手打的倒是痛快了,但是若是那女的后面若是找老族长秋后算账,就是她的错了。
老族长倒是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不打她,她也不待见我的。”
“也怪我,瞎了眼,当年本来给大贵定的娃娃亲对象是你妈的,后来你妈妈走丢了,苗银凤说她和你妈玩的好,便主动某遂自荐,说想和大贵定娃娃亲,我当时念着银花走丢了,她和银花是好姐妹,这才答应下来的。”
“哪里料到啊,这就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陈美娜心里顿时警钟大作,“您是说,当年我妈本来是您要定下的娃娃亲对象,后面我妈走丢了,换成了苗银凤?”
“对。”
许是看出了她的怀疑。
“当年你舅舅也怀疑过,但是他查了,没有问题。”
陈美娜,“不,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看谁会是最大的获利者,就能够猜到七七八八了。”
她突然灵光一闪,“苗石洞和这个苗银凤是个什么关系?”
这——
不等老族长回答,苗海蛎就说了,“他们是亲亲的兄妹。”
陈美娜的脸色当场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