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微微一顿,便继续说道:
“所以,我愿意,为这片蓝天之下,绿地之上,生活着的茫茫众生,做点什么。”
沉默片刻。
白虎终于开口,“此界破限之机,犹在此界之外,我只能,说这么多。”
刘启跟着喃喃:“此界之外……”
白虎极轻微地嗯了一声,随后补充道:“而且,也只在,此界之外。”
刘启闻言,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白虎话中的此界之外,与算命前辈所说的方外之人,绝非一个意思。
方外之人,现在看来,或许就是他。
可此界之外?
也许,是那片真实星空下的诸天。
可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因为大道压胜,天地有缺吗?
还是棋局之内,无有破局之法?
他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寰宇阵。
那座神秘无比,于天地之间,自成道法,灵光流转不断的奇阵。
勾连此界与真实星空,可借之无视天地囚笼,偷渡而出。
也曾有寰宇一梦,使南宫丘五人各得奇缘,方才揭开天地的一角真相,造就巍巍帝国,延续至今。
更不用说,刘启当初前往星灵塔时,悬挂胸前的神秘玉佩,亦曾与大阵共鸣!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仅彰显着寰宇阵的神秘,更是说明,其与天地围困的真相,密不可分。
所以刘启再度开口,“前辈,关于寰宇阵,我还有一事想问。”
“咕噜噜……”白虎自喉头颤出声音。
刘启顿时心头一紧,赶忙解释,生怕白虎下一刻就将自己扔出极尽之地。
“前辈,而今,我实在是两难抉择,没了办法,因此才斗胆前来,向前辈求教。”
“嗯?”白虎用鼻孔哼出声来。
刘启一脸苦笑,开口说道:
“不瞒前辈,此行来前,我原狂妄地以为,破除此方天地囚笼,有可能数百年光阴,便已足够。
可即便如此,我也实在等不起,我父母为人所害,如此血海深仇,身为人子,怎能痴等百年以报?
可若是我真的借寰宇阵离开此方天地,又怕难以归来,一去不回,致使辜负身上所背负的种种期许。
纠结万分,无可奈何,只能来此,恳请前辈能为我点破迷雾。”
刘启的话九拐十八弯地带着问题,白虎的回答却言简意赅,“你没得选。”
刘启脸上苦涩更甚,“的确,若是依方才前辈所言,倘我留守此界,怕是努力终生,也依旧无望破局。”
他的确,没得选,只有离去一途。
可这般被迫离去,实非他心中所愿。
尤其是其中未知的不确定性,更让他,心生惶恐。
但这时,白虎却紧接着说了一段意味难明的话,“若是有缘,便是离去,也会在命运的迷雾散尽之时,再度重逢。”
“前辈,你的意思是……”
“我只能说这么多。”
刘启似有所明悟,心下稍定,但若想坦然离去,他还需要再做一件事。
兽潮之患,一直如悬颈屠刀,今日既然已经硬着头皮说了这么多,不妨再多说些。
所以刘启再度郑重地躬身行礼,无比慎重地开口说道:
“前辈,不知您能否费心,约束手下魔兽,勿要让之形成兽潮,冲击城池。
若前辈答应,待我离去之后,便立刻封锁此地,同样不让任何人类修士踏足。”
“呵,魔兽?倒也贴切。”沉雷之声中充满鄙夷与蔑视。“不过,卑微的污糟之血,下贱的无灵之兽,哪里有资格侍奉于我?”
短短两句话,其内充斥的庞杂信息,却让刘启心头一颤,脑海中涌现出诸般猜测。
白虎为何表现得如此不屑?
难道,白虎与界林魔兽,并非同源?
那这许多魔兽,究竟从何而来?
这没道理。
可白虎接下来的话,则是完完全全印证了刘启尚不确定的猜想。
“我不会帮你,因为这些魔兽,本就是——为此而生。”
白虎说完,支起两条雄壮至极的前腿,庞大的身躯瞬间挤满刘启的视野与脑海。
刘启头晕目眩,脑袋昏沉。
竟是真的!
而且,看白虎的姿态,显然不屑与他口中卑微下贱的嗜杀魔兽同道而行,当是也不会亲自下场出手。
南宫问的猜测,的确是对的。
但旋即,刘启便觉身体冰冷,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浑身战栗,毛骨悚然。
为此而生?
养蛊吗?
白虎忽然垂下硕大虎头,一双灿金虎瞳死死地盯住刘启,却又没有丝毫威势泄出。
虎瞳映出刘启的身形,有形绿色之风,环绕在他的周身,极尽之地的沧桑与杀伐之气,化为猩红薄雾,附着在绿色的风上。
巽诀,昨夜风!
这式天赐的专属灵技,原来是祝福,也是诅咒。
足以动摇道心的乱象,一旦出现,刘启便必须——全面开战。
他甚至没有第二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