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门口有两个婆子守着,见着姜瑜,忙笑着讨好上前,齐声道,“夫人。”
姜瑜点点头,“荷香是不是在里头,她犯了什么事?”
两个婆子互看一眼,“是,荷香在里头呢,卓小哥吩咐关的,具体犯了什么事儿倒是没说。”
姜瑜示意她们把门打开,其中一个婆子心里忐忑,提醒道,“荷香现在的模样不好看,您还是回去吧,别惊着了。”
姜瑜脸色一沉,“把门打开,我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
两个婆子闻言不敢耽搁,连忙打开了门。
姜瑜进去以后,没看见荷香的身影,在婆子的指引下,才在柴房里边儿的小房间内看见了一个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的身影,一动不动,浑身血迹斑驳,连衣裳颜色都辨不大出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气息,看起来颇为可怖。
纵使先前看过小玉挨了重罚的惨样,有了心理准备,但再次看到这样一个血人,姜瑜心里不免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蹲下身子把荷香扶起来靠在怀里,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担忧道,“荷香,荷香,荷香……”。
昏昏沉沉的荷香听见姜瑜的声音,费力地睁开双眼,张着满口鲜血的嘴巴,激动地“啊啊啊”叫了几声,却再说不出别的话了。
姜瑜这才看见她嘴里空荡荡的,已经没了舌头,连手臂也是无力地垂着,十个手指头血肉模糊,细看甚至能看到伤口下面的骨头。
受的伤远比小玉那时严重得多。
荷香眼泪簌簌流下,冲姜瑜不停地摇着头,眼里满是祈求。
姜瑜示意梅香跟她一起把荷香轻手轻脚地放在了稍软一点儿的草堆上,也没敢回应什么,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柴房。
办完事回来的裴钧煜听下人说姜瑜去了柴房,正要去找她回来,下一瞬就见着了她的身影,便停住脚步等她走过来。
待人走近了,见着她脸色不对,他牵起她的手,明知故问,“去哪儿了,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姜瑜扯扯嘴角,缓了缓脸色,柔声道,“在园子里转了转,听下人说,您一大早就出去了,可用过早膳了么?”
裴钧煜不妨她没有直接问荷香的事,有些诧异,但她这般以他为先,他总是欢喜的。
他眉眼间肉眼可见的多了几分愉悦之色。
姜瑜一直忍到下午给他送糕点时,才状若无意的问起了荷香的事。
裴钧煜笔墨不停,抬头看了她一眼才淡淡道,“这丫头心思不正,不能再留你身边伺候。”
姜瑜没听出来,以为是她手脚不干净一类的事,“心思不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平日里做事也算尽心,便是有什么不对,功过相抵,赶出去不用就是了,何需…何需罚得这么重。”
裴钧煜心头莫名上来一股火,指尖顿了顿,头也未抬,轻斥道,“你这蠢女人,人在你眼皮子底下生了二心,差点儿被身边人爬床了都不知道,你竟还为那贱人求情。”
姜瑜听了,第一反应其实不是生气,而是疑惑,这男人怎么看起来比她还要气?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还是觉得荷香受到的惩罚太重了些。
但她也深知自己绝不能再为荷香求情了,否则以这男人丧心病狂的程度,只怕她一旦开口,荷香受的伤会更重。
她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却知如何捋顺他的毛,起码不会让他更生气。
心里余悸更是不敢露出半分。
裴钧煜半晌没听见她的声音,抬头见她面色如常,没有要为那贱人求情之意,面上这才有了些笑意。
任是哪个女人被别人觊觎枕边人,心里都不会痛快。
姜瑜再是良善,也应能理解他的做法,何况她对自己用情至深,甚至可能还会为此感动不已。
否则他不会默许姜瑜看到荷香的鬼模样。
两人都没有真正猜中对方的心思,却诡异地达成了某种平衡,阴差阳错地保持着现下难得的“浓情蜜意”。
只是却不知,待这一景象被彻底打碎之时,又会是谁断了肝肠?
姜瑜感受到他的视线,只当不知,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在他手边,“特地吩咐厨房不要做得太甜,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裴钧煜放下手中湖笔,覆上女子软嫩的手,抬眼看去,两人视线相接,眼里俱是对彼此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心里极是舒坦,到这一刻,他心里才终于生出些圆满之感。
晚间就寝之时,裴钧煜想到接下来得有些日子见不到姜瑜,再加上禁欲了这些时日,甫一沾上她香软的身子,欲望便抬了头。
本想着用先前的法子泄火,却在看见姜瑜眉眼间的抗拒时立马停了动作。
静静拥着她好一会儿,裴钧煜心里天人交战,偃旗息鼓后,抚着她脑后青丝,他咬着后槽牙恨恨在姜瑜耳边丢下一句,“罢了罢了,你既不愿,我不勉强你,先睡吧。”
说完,径直起身往外头去了。
姜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忍不住去找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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