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烟好整以暇的敛目看了看自己染着鲜红丹蔻的手,讽笑一声,“来都来了,何必再纠结这些事儿呢。从今往后,你会有一个新的名字,新的身份,今晚有个贵客还等着你服侍呢。”
姜瑜闻言脸色一白,看着案桌后那个人面兽心的女子,惊惧怒意涌上心头。
明知这女人不简单,但还是想拼一把,手指攥紧,姜瑜抬脚便想冲上前去。
顾如烟看见姜瑜的动作,却一动不动安坐着,守在门边的丫鬟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就来到姜瑜身边按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制住了她。
顾如烟经营平康坊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一开始不认命的少女在她面前耍过多少花招。
她既然敢坐在这儿,又怎么可能没点儿自保的本事?
姜瑜被制住以后还在不断的挣扎,“你们拐卖良家女子是犯法的,我要报官抓你们……”。
顾如烟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姜瑜身边,娇笑几声才冷冷说道,“报官?你口中所说的官儿说不定此刻正在我这平康坊里的哪个姑娘房里享受呢?报官?哈哈哈哈哈……”。
说完收住了声,脸色一变,伸手抬起了姜瑜的下巴,一双媚眼笑意尽失,语声又变得冷意刺骨,“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是什么身份,从现在起,你就是莺莺,是这楼里挂牌的姑娘,今晚,我会给你安排好一个男人。过了今晚,等你什么都失去了,你会接受这一切的。”
说完狠狠甩开了手,姜瑜的脸被甩到一边,白嫩的下巴上顿时出现了一条细长的指甲的划痕。
“红玉,把她带下去好生打扮一番,送到水仙住的房里去,今儿晚上,就由她代替水仙伺候杜巍那个蠢货。”
“可……若是杜巍不买账,闹事怎么办?”
听到红玉的顾虑,顾如烟不知想到了什么,妩媚的笑了一声,“这位莺莺姑娘的容色可远在水仙之上,他哪里会不买账。行了,赶紧带下去吧。记得,该喂的药别忘了。”
“是。”
姜瑜听这主仆二人言语间,似乎今晚就要安排她去伺候人,几乎没有一点儿转圜的时间,心里更是着急,奈何有心无力,挣脱不开。
红玉把她交给了门外的婆子,嘴里被塞进了绢布,叫带去那位水仙的房里。
一路走去,行走的下人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随处可见,楼里的笑闹声越发清晰,也越发刺耳。
随着那粉妆玉砌的花楼越来越近,姜瑜心里更是慌得厉害。
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
她表面顺从认命,被压制着手走得踉踉跄跄,实际上一直在打量周边的环境,这段路几乎就是她逃走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否则一旦被喂下那药,就彻底成待宰的羔羊了。
而另一处,从如意楼出去以后就没见着姜瑜人影的慕容风绕着飞鸢村走了一圈儿,还是没再看见她。
而听从主子命令带了人手来到飞鸢村寻人的唐俊,也是遍寻无果。
按理说,两个妙龄女子不应该找不见一点儿踪迹,只怕是出了什么事儿。
慕容风连忙让唐俊找偏僻处的街道巷口打听,终于有附近的村民提供了线索。
慕容风根据得到的消息来到地方以后,却发现是平康坊,顿时眉头一皱。
他虽为朝廷命官,却并非迂腐自束之人,平康坊毕竟是京城里最大最有名的青楼,他偶尔也会来坐坐。
再者,平康坊虽是青楼,却并非只做皮肉生意,还有许多色艺双全、卖艺不卖身的雅妓,可凭自身喜好选择是否接客。
因着这一噱头,平康坊自开张起,就平白比其他的声色之所要更令人心驰神往,本朝也并不禁止官员狎妓。
因此,许多朝廷官员平日里也喜欢来这处寻些乐子,更不必提那些酸腐诗人、王孙公子等沽名钓誉之辈,都争着抢着做这些“才女”的入幕之宾。
平康坊里的风流艳事更是成为这些男人们无形中的攀比之事,是他们百说不厌的谈资。
但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平康坊做得红火,自然引人眼热。
但楼里的姑娘们也不是吃素的,哪儿能让人抢了饭碗,平日里的恩客不乏朝廷里的高官显贵,有他们一出手,那些闹事的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这些儿都是让外人猜得到的做法。
干这一行的,哪儿有什么高官显贵会长久一直护着。
这平康坊可不只是一座青楼这么简单,实际上这儿还是好友裴钧煜在京城的情报网之一。
也就是说,平康坊背后真正的靠山是新任吏部尚书,潞国公裴钧煜,这才是区区一座青楼能在京城迅速发展至今的原因。
若非这层原因,他早便直接调动人手以查案之名进去搜查了,何需此时在这儿犹疑。
慕容风想了想,还是抬手阻止了唐俊要带人进去堂而皇之搜查的动作,转头吩咐他们在这外边儿守着,只带了唐俊,提步进去了。
刚一进门儿,坐镇在大厅的顾如烟就眼尖的看见了他,扭着水蛇腰便妖妖娆娆地迎了上来。
“哟,慕容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可好一阵儿没见着您了,可有看中的姑娘,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