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郸州,由武状元兼御林军统帅秦又天亲自押送。
铁甲骑兵,高举圣旨在郸州城外叫门。
萧淙之带着已经恢复职位的顾庭芳,以及一众将领,高高立在城楼上,俯瞰城下,这是郸州沦陷后,至今等来的第一道旨意。
秦又天右手提着长枪,左手高举圣旨,冲着城楼上高声喊道:“陛下御旨,靖州刺史萧淙之速开城门,接旨!”
萧淙之在城墙上吩咐:“开城门。”
顾庭芳却冷眼看着城下的军队,立在萧淙之身边,用只有前后左右能听见的声音和说道:“郸州早没有天子了。”
这话她身后的张、黄二位将军听见了,互相对看一眼,露出同样排斥的神色。
韩冲却瞧了一眼萧淙之的神色,他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见到城门即将打开,吩咐了一声:“随我接旨。”
秦又天带着人,骑马入城,威风凛凛。萧淙之则带人迎接。
秦又天没有下马,当即在马山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谕,特晋靖州刺史萧淙之为正二品威北大都督,统帅四州兵马,于五月初五护送公主出嫁,期间所有事宜由御林军统领秦又天代管。”
对于皇帝命他送嘉柔出嫁,他并不意外,毕竟这是计划内的,反倒是秦又天的到来,在他意料之外。
“臣,领旨谢恩。”
萧淙之领了旨,身后的人却不动,韩冲见状立即高喊:“末将领旨,恭喜大都督!”
顾庭芳白了他一眼,瞧不起他,站起身昂首问马上的秦又天:“敢问将军,突厥与我等有世仇,大都督送嫁,岂非羊入虎口?再者,大都督只是送嫁,何须多一个代理都督?”
秦又天打马过来,外头居高临下睨她:“你是何人?”
“副将顾庭芳。”
“羊入虎口?难不成大都督是个绣花枕头,不堪一击?“
顾庭芳道:” 我郸州的男儿以一当十,勇武过人,只怕突厥见了惊惧,吓得连婚都不敢成了。看将军满身荣华,显赫果然,想必上京风水养人,从未杀过突厥人,既然将军觉得如此简单,不如就由你来送公主出嫁,何必当个代理都督呢。“
秦又天并不吃她的激将法,轻描淡写却又带着压迫感:”旨意已下,你若不满,就脱下这身军甲,回去绣花吧。本将军,不喜欢与人啰嗦。“
”你!“
眼见秦又天并不好惹,韩冲喊道:”顾将军,谢恩吧,别耽误公主出嫁,让大都督早去早回,也不耽误这位将军回京。“
秦又天却并不将顾庭芳放在眼里,双腿用力加紧马肚子,从所有人面前,踏着铁蹄进城了:”无妨,区区小卒,无所谓。军营在何处,领路。“
萧淙之率武将开道,与顾庭芳擦身时,她一把掐住他的手臂,愤恨道:”你是当狗上瘾了吗?“
萧淙之目不斜视,看着秦又天的背影,回道:”稍安毋躁。“
连跟在他身后的张、黄二位将军,都没有异动,反而劝她道:”顾将军,别闹了,回军营吧。“
秦又天曾在上京中助萧淙之擒获吴光,萧淙之见过他的身手,一杆银枪虎虎生风,一记横扫,见血封喉,斩获数人首级。
此人不与任何王公世家有瓜葛,是专门选拔出来,带领御林军只效命与天子的。
此次皇帝居然派他率领一半的御林军过来,看来是有心借这次机会,重新插手郸州事宜了。
待回到军营之中,萧淙之上坐,秦又天巨左,问到:“郸州守军目前有多少?”
萧淙之道:“六万。”
“胡部联军多少?”
萧淙之给了韩冲一个眼神,韩冲了然:“突厥八万,吐谷浑四万,室韦三万,其他小族数万。”
秦又天道:“如此说来,起码有二十万大军,敌我双方悬殊,即便加上靖州守军,也不过九万人,这仗打不得。此次和亲尤为重要,北方的安危可全系在大都督一人身上了。”
萧淙之笑道:“这是自然,义不容辞。”
秦又天又道:“为传旨,我率人先行,后还有一万五的御林军,不日便抵达。这批人是御林军中的精英,身手胆识皆是万里挑一,可骑兵冲锋。我听闻大都督新购入一批战马,正好,加上他们,可以组建一支精锐骑军!”
顾庭芳忍无可忍:“这批战马是我们艰难所得,养马场尚未完全建立,秦将军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咱们拱手奉上,这是什么道理?”
秦又天冷静应对:“你我都效忠天子,何分你我,何况御林军来此,也是拿命来助阵,大敌当前,身为主帅,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物尽其用,人尽其力,而不是斤斤计较,你的还是我的。等敌人的刀架在脖子上,顾副将还有心思分你我吗?”
“你!“顾庭芳咬牙切齿,但面对秦又天一脸正经地模样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却无法还嘴。
张将军见状问道:“不瞒秦将军,在此之前,战马的分配确实已经安排了,若此时变更,我等虽然理解,好马配好鞍,宝马配人杰,但底下的兄弟不明缘由,只知道自己到手的马被人占了,恐生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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