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多拎着素衣女子那鲜血淋漓的手臂,将人提了起来,血顺着衣服往下流,渐渐染红了胸襟。
碎瓷片抵在了她咽喉上,
完颜掌柜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仍然躺在小榻上,冷眼看着阿蒙多行事。中立地带不是那么好混的,既然要中立,那就要做到,路见不平只当看不见,只要没破坏这里的规矩,那就没人会管。
阿蒙多手中的人柔弱纤细,已经没了力气挣扎。他觉得提着人往前走到凭栏处,似乎想让萧淙之看的更清楚一些:“怎么样,这场景熟悉吧?”
萧淙之不被他的话引诱,只思考眼前事情——他分明知道安静的存在,但他没见过,不知道究竟与元绮有几分像。眼前人虽然看不见面孔,但仅仅是身影,就已经足够乱他的心。
看着那身影,即便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赌!
萧淙之握紧金铃的手松了松,凸起的筋脉又消下去,他站起身。身旁的随侍喊了一声:“公子。”
他当即摆手,让他不要多言。自己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凭栏边,举起金铃铛,当着阿蒙多的面,松手。
铃铛应声而下,滚落下去,发出一阵叮铃铃的碰撞声。
他弃权了。
“哈哈哈哈哈哈”阿蒙多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我果然赌对了。”
“八十万!”就在阿蒙多得意之时,一直没说话的那位高大财主,突然摇想了铃铛。
阿蒙多瞬间变脸,将手中的女人随手丢弃,声音的方向看去:“你又是哪冒出来的。”
帘子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自然是来竞拍的。这位财主,您们俩的事情既然解决了,咱们可以继续竞拍了吧。我说这八十万,你还有钱加吗?”
“你!”阿蒙多到手的胜利没了,如当头一碰冷水,怒不可遏,“八十五万。”
帘子后面铃铛又响了一传来轻描淡写的轻佻声音:“那就九十万。”
阿蒙多用素衣女子逼退了萧淙之,这说明他也快到上限了,对方猜到了他的底,他却对对方没有任何了解,根本不知道底价在哪。
阿蒙多盯着那人的帘子一会儿,小二便来催问:“这位财主,您还加吗?”
“加!”他咬着牙,“九十五万。”
“那就一百万。凑个整。”
阿蒙多没了声响,攥着金铃铛,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加钱,帘子那头又开了口:“这位财主,我不放与你说一句实话,钱我有的是,你想再叫也无妨,只是,你可想清楚了,自己有没有那么多银两来博。若是我让给你,你却拿不出那么多钱,可就永远别想再来互市了。”
小二补充道:“财主您看您还要吗?一百万两,一个月内付清,若是可以筹到,我们掌柜也是可以等一等的。”
阿蒙多怒火中烧,拿起金铃铛狠狠摔在地上:“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这场竞拍,是高个男子赢了。
按照规矩,输家退场,赢家留在六角观楼中完成交易。
萧淙之根据小二的指引,先后离开。
一下楼,在客舍等候的护卫们便有了消息,萧淙之二话不说,摘了面具丢到一边,带着所有人追出去——即便失了马匹,也要杀了阿蒙多!
互市往外五十里,松林披雪,河道蜿蜒,正是设伏的好位置。
萧淙之行过河谷,蜿蜒的小路前方,立着一根木桩,上面绑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是方才跟在阿蒙多身边的素衣女子。此刻她头上已经没了围帽,双手被高高吊起绑在木桩上。
素衣已被她自己的血染红,凌乱的头发散乱在眼前,沾着凝固的血液,深深垂着头,看不清容貌。
萧淙之当即下马,要去救人,一阵箭雨从高地射来。
他立即跳到木桩前,替那女子挡了箭雨,几名侍卫围在他身边替他阻挡。
他来之前,早已做了安排,只带几人引出阿蒙多,其余人埋伏在后。果然,弓箭手没多久就被随后摸上来的护卫解决。
阿蒙多叫嚣着跳起,从山坡上冲下来:“萧淙之,你的死期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涌到河谷之中,一片混战。
萧淙之无心顾及阿蒙多,在几名护卫的掩护下,终于将人从木桩上解下来,抱到一边。拨开她的满是血污的头发,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她!
他垂首长长吐了一口气,身体几乎有些颤抖。
再抬头,双眸中已坚定了杀意!
他伸手一探,还有气息。将人交给身边的护卫,自己拾起长刀,走向了阿蒙多。
阿蒙多见他这幅要吃人的罗刹模样,放声大笑:“萧淙之,看到这是个冒牌货,心里是不是松了口气?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真的被我送去战场了,顾庭芳骗了你,她才不会顾及这女人的命,此刻恐怕已经死在乱刀之下了。放心,我这就送你上路,再去解决那个抢马的!”
萧淙之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此刻他一言不发,双眼通红,他只要他的命!
阿蒙多年长月姬十岁,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母亲是大可汗原配,在突厥中有实权,拳脚功夫并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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