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的小仙娥柌彤最近手头的事情又多了起来,她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仙娥,成长为了一个老油条般活泼可爱的小仙娥。
柌彤前些时日被帝后从天帝的凌霄殿调去了自己的倚宸宫里当值,原因是帝后宫中一位仙娥,先前陪同帝后与灵山过来的一位菩萨参加法会时,不小心将菩萨送的一樽菩提纹样的琉璃瓶摔了,虽说是没有摔坏,但是在那样的场合上做事情如此不当心,一向不甚动怒的帝后发了脾气,斥责一番后打发到了下界成了个地仙,柌彤接的就是这位命不好的小仙娥的事儿。
因在凌霄殿上当值当得谨慎得当,柌彤这几千年来阶品提了两次,虽然做的还是续香这样的小事,但帝后赞赏,让她成了自己宫殿里的掌事仙娥,除了照例要做分内之事外,还得带一众比她更加天真活泼的刚调上来的小仙娥,礼仪规矩,神仙名录,仙界地图等等,事无巨细。
是以,这一阵子同雯筮和隽牟扎堆闲聊的时间少了又少。那一年一同飞升的仙官里头,除了没有躲过后来天劫的,做错了事被罚剥了仙籍的,以及安排到六界中其他地界当值的外,只剩下他们三个孤零零留在九重天上相依为伴,情分自然日常里是要与别的仙娥仙官们不同些。
几日前,柌彤在帝后宫中端出了老牌仙娥的架子,教习新来的仙娥插花。话头正说到“插花此事宜远宜近,宜静宜动,要符合场景更要贴合帝后及帝后友人们的心性,是一门大学问”时,远远看着帝后请一位客人进了殿。柌彤待帝后与那人走过自己身旁时,身子刚矮下行礼,便听见帝后叫了一声来人“陌桑”。
这位冥界的前君上,还是之前柌彤在凌霄殿上当值时听过见过的,听得是六界传的关乎陌桑的风流事,见的不过是隔了几层幔子的模糊影,因听来其他仙娥私下俱毁总会讲到,陌桑神君的地位多么尊崇,那些风流事一件奇过一件,也听他结交的四海众神地位均多么不得了,自己虽说在追偶像这件事情没花过什么心思,但是听的多了一直也好奇的很。这番撞上他就在自己当值的宫中,便免不得抓紧时机细细瞧一瞧。
柌彤打发了新来的仙娥,自己将花樽和新剪的花枝抱进了殿中,隔着两丈的距离一边插花,一边打量着神君陌桑。只听见帝后问道:“天帝召神君谈的自然是要紧事,我也听天帝提过两句,说的是那末址之境时隔万年竟然复苏,云云。”
“帝后无需忧心,既是才将复苏,自我调息修整尚需时日。”陌桑答道。这回答的内容柌彤不甚清楚,但是声音浑厚之中又有笑意,当真好听,当得上风流神君的名号。
“这一些事情我知天帝央神君留心,自然不需我再过于担心什么,有时候我也觉得天帝当年事,做的不甚妥当。”
柌彤见陌桑面色突变冷峻,蹙了一侧的剑眉问道:“那帝后此番私下见我是为……”
帝后沉吟半晌,忧心道:“前些日子,与梵界的药王菩萨参加法会,菩萨问及我儿予绎如今何在,可有音讯?这一问,不免得勾起往日事,说那年生产绎儿时正遇天劫,我受了几道业火雷刑差点保不住这一胎,若不是药王菩萨送来梵界灵药。哎,如今找了整整万年,却还是没有消息。我总是……哎,此番请神君来,是望神君给我准信,绎儿他可是同那末址的君上一道去了?”语罢,手中的绣帕在眼尾处轻轻揩拭了一下。
陌桑见帝后三句一叹,悲痛万分模样,轻叹一声,正欲答话,又听帝后道:
“我知神君与我儿往日有些情分,素来走的近些,比天帝派出去的那些仙官要更知我儿,故而请来神君一问,烦请神君据实相告。”
柌彤还未听见陌桑的对帝后的回答,就被急急进来向帝后禀告事情的仙官打断了,原是天帝方才听闻了一件要紧事,需请帝后与陌桑去一趟凌霄殿一同商议商议。那个时候帝后问了来报仙官所谓何事,仙官答说,是几处凡世同遭了大劫,事出有异,几处凡世里在籍的朝臣仙人均已到了凌霄殿。
后来殿中剩下柌彤一个时,她一边摆弄那些还没有插完的花,一边回想着陌桑的模样和声音,觉得关乎陌桑的流言,传到了她这样的末流小仙处竟没有变样子,那长身玉立,那眉目舒朗,那面若冠玉,是她见过的众仙众神中最耐看的一个。帝后与陌桑走后,新来的小仙娥进来找柌彤,见柌彤一脸痴相,唤了好几声才得回应,胆子大的笑出了声音,只说是常日里与她交好的隽牟仙官过来找她。
二人也是许久未见但都不生疏,就在帝后宫殿外的长廊下将就坐着谈话。隽牟还是往常那样说话略带扭捏,柌彤也同往常一样,一边絮叨近些时日的见闻,一边白眼隽牟。
“你过来的时候怎不叫上雯筮,不知他怎么样了?”柌彤见隽牟总不说话,便寻了个话头问道。
“听云罗宫中的仙童说,禄存星君领着雯筮四海游历去了。”
柌彤皱着眉头幽幽说:“哦……雯筮自从变成禄存星君心尖尖上的得力助手后,得闲的时间更少了。”又望了望隽牟接着道:“那你今日过来找我作甚?”
隽牟从袖中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樽约五寸高的玉雕小像给柌彤说:“前一阵总听你絮叨没机会细见过那位前冥君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