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姨娘被女儿呵斥,赶紧噤声,红着眼圈拉着她。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看不得你委屈一星半点,全都是为你谋划的。”
顾宛如敷衍道:“知道了。你快出去吧,免得被人撞见就麻烦了。顾婳这里我盯着,一旦能出府我让金葵亲自将她送回去。”
“好。你千万不要和姑爷置气,一定要抓住男人的心,大宅门里的女人只能靠夫君的宠爱。”裴姨娘不放心。
“行了,知道了,你快走吧。”顾宛如不耐烦的抽出手,用手绢擦擦手。
裴姨娘无奈,只能走了。
金葵送走裴姨娘,返回关上门。
顾宛如问:“金葵,上次让你买通的人可得手了?”
金葵道:“文翰轩的人嘴太严,银子多少都不收。外面粗使的婆子倒是好办,让她们说的话都放出去了,但她们知道的不多。”
顾宛如拧眉:“想想办法,顾婳在那边究竟是什么情景,父亲对她什么态度一定要搞清楚。”
“是。”
金葵暗暗叹气。
她怎么想办法?
经过这两天,文翰轩的人开始不待见锦绣阁了。
府里下人都在传大姑娘品行不好,对待自家亲姐妹恶毒残忍,如此凉薄之人怎能当未来世子夫人。
姑爷那边有了银姨娘,对大姑娘置之不理,还整天故意大肆宣扬宠爱银姨娘,妥妥的打大姑娘的脸。
大姑娘都不想办法挽回名声,和裴姨娘一起只想着控制二姑娘。
可她只是个奴婢,只能听话办事。
府里那些传闻她不敢告诉大姑娘,怕她又动了胎气,万一出个啥事,她的小命也玩完了。
顾宛如见金葵低着头,一脸木讷样,气得手帕一甩。
是个没用的,可惜折了银枝。
她本以为将银枝给了慕安,安抚他得不到顾婳的心,凭银枝对自己忠心耿耿,就算做了通房也不会背叛她。
可现在好了,慕安反用银枝来气她,直接抬了姨娘,还给了独住的院子。
在他后院那些女人中是独一份,最宠爱的夭夭这几天闹得天翻地覆。
可慕安依旧我行我素,每天赏赐不断,还每次都要派人知会她。
这不明摆着故意气她吗?
看来,娘说得对,得让夫君得到顾婳才能让他顺气。
大不了,待她诞下国公府长孙,再将小贱人卖到最低贱的窑里,或直接打死罢了。
顾宛如想通了,心情也舒畅了些。
“金葵,在我嫁妆里挑几样我不爱戴的首饰送到银枝那里。让她知道,我是顾念着她的,让她别起了二心。”
“是。”金葵应着去了。
……
顾婳满腹心思的回到雅韵阁,看到周醇宇带着两位穿着华丽的女子,各带一侍女站在她院子里。
两位侍女手里都捧着一只大盒子。
顾婳上前弯弯腰。
周醇宇侧身让过她的礼,笑道:“我见姑娘没带什么衣服和首饰,就擅自做主叫了汴京最好的绣帛坊给姑娘量体裁衣,还请了琳琅楼来配几样适合的首饰。”
顾婳忙摆手:“不用不用。”
慕君衍让给顾婳添置些衣物和首饰,周醇宇当然就要选最好的。
毕竟是主君第一个用了心的女人。
他猜到顾婳会推辞,早就想好了她不能拒绝的说辞。
稳稳一笑:“您要为先夫人誊抄文书,自然要经常进出文翰轩,会时常碰到到访的达官贵人,穿戴妥帖些较好。”
周醇宇的话说得很明白了。
这意思是她的穿着给国公府丢脸了。
顾婳脸红了红。
她最擅长从善如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周大管事。”
绣帛坊派来的是最好的师傅,手脚麻利的量完身,从侍女手中盒子挑出几块冷色调绸缎对着顾婳的脸比了比颜色。
女师傅笑道:“姑娘生得明媚,但年纪尚轻,穿艳色显年岁大。还是冷调更能突出姑娘的气质。”
她看着顾婳眼里发光,就像是看到自己未来的作品。
“周管事,定制衣裙需五六天才能出来。一会就让人送几套适合姑娘的成衣过来,先穿着。”
“好,有劳费心。”
琳琅楼是汴京最贵的首饰铺子。
这次是掌柜亲自登门。
绣帛坊的给她量身和比颜色时,掌柜就转身去侍女盒子里挑首饰了。
一套镶嵌蓝水晶的银饰,一套淡绿色玉质首饰。
簪、钗、步摇、耳琅、耳环、手镯完整一套。
款式简洁,用料不算特别华贵,但做工精致,造型独特,同材质的寻常首饰没法与之相比。
事毕,周醇宇笑着弯着腰:“姑娘好好歇着,可别累着了。主君今儿有约,恐要到亥正方能回来呢。我先去忙了。”
顾婳耳根微红。
这是告诉她慕君衍行踪的意思?
可是,慕君衍究竟什么意思呢?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叫她过得不踏实啊。
前有慕安财狼虎视眈眈,后有恶虎裴姨娘步步紧逼,难道她要再主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