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此处,金善那张老脸竟然流露出一丝嘲弄。
“老衲初来此地时,恰巧遇见两道孤魂野鬼在这附近徘徊,看那年龄不过豆蔻年华,另一位则是二八芳龄,颇有姿色,看模样并不像贫苦女子,就连老衲都有些疑虑。”
“况且两道孤魂野鬼结伴同行实在罕见,于是便想着给她们诵一段往生咒令她再入轮回,可没成想,她们皆不愿轮回,而是执意要见一面生父。”
“姐妹二人,顺利见到了。”
江枫依旧没说话。
他见过那县令的儿子,据说已经疯癫了好些年,起初他还奇怪此子明明身形健硕,出生不凡,且出生前明显有高人赐福,怎会落得个神魂颠倒的下场。
现在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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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对于因果报应这四字不屑一顾,但江枫必须承认,有时候自己无意间做的事情的确很可能成为回旋镖,最后落到自己脑袋上。
这县令此前做的阴损之事到底还是多年前种下的因。
金善再度站起身,走到最后一尊佛像前,然后拿出三炷香,神情似乎是有些感慨。
“时隔几年后,那县令终于知道了悔改,鬼魂缠身,虽请高人驱走邪祟,但亏心事做多了,心神不宁,日夜不安。”
“从那以后,他便经常四处烧香拜佛,祈求曾经的妻女能放他一马,也不知道最后寻到了谁,终归是将妻女冤魂永镇,令其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永绝后患。”
“可他那傻儿子却始终无法治愈,随后,他便寻到了老衲。”
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并非行了功德的善笑,而是一种得意,扭曲的笑容,仿佛是见到好玩的玩具那般,这般孽畜终于落到了自己手中,令金善畅快无比。
话语中的和善终于消失,不再掩饰,带着些许尖锐低沉,仿佛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鬼。
“他寻上老衲后,我先是用咒法替他稳住心神,替他行愿,几次后他很快便完全相信,虽说他本事平平,但终归是能爬上官位者,很快便看出老衲似乎并不像其他僧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他就这般走了,老衲也就懒得与他计较,可没成想,他居然还想索求更多,居然问我是否可用更多功德换取安魂丹。”
“在老衲自然应许后,他便直接对满城百姓下手,用他曾经求到的法子让矿工陷入癫狂,神志不清,带来我这庙内超度,令其暴毙后直接葬入我这寺庙内。”
“随后得知老衲正在凝结元婴,于是又买通全城算命先生,将身怀六甲的妇人引入寺内,这等诚意这等决心即便是老衲都对他欣赏的很。”
“既然他儿子的神魂颠倒,缺魂少魄,那老衲自然应当为其补全六根才是,所以……”
嘴角不受控制上扬,金善终于是转过身,原本脸上就带着伤疤的他笑起来更是狰狞无比,看的人毛骨悚然。
“你啊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你若再晚来些时日,他那妻女剩余的残魂,可就全都补全在那幺儿身上了。”
“再过七日,魂魄归位,六根齐全,从那以后他那傻儿子便不再是儿子,而是他多年前亲手杀死的妻子,女儿,还有无数被他害死的百姓,那些夭折在腹内的胎儿。”
“等到那日该有多么精彩?我可很期待那日他的表情,他又当如何应对?是亲手杀了那傻儿子,再度求人驱散魂魄?”
“还是将那傻儿子绑在家中?这些日子下来,他和他那婆娘早被我用安神丹的法子直接绝后,再也生育不得,我倒要看看,这孽畜究竟会如何抉择!”
“那些矿工身上,可全是他亲手求来的转魂咒,至今九十五条性命,加上妻女正好九九之数。”
“哈哈哈哈哈哈!”
仰天狂笑。
至此金善妖僧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息,那结丹巅峰的气力在一瞬间迸发!
连连后退,直接几个跨步退入院中,满脸写着防备,那股癫狂感哪怕是江枫都忍不住为之一颤,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转魂咒竟然是这县令亲自给那些百姓们种上,更是那县令将这些人亲手害死,这妖僧固然推波助澜,可最终做出抉择的人还是那县令。
而对方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的原因,仅仅是为了奉纳更多鲜活的生命给这妖孽,只为治好那疯癫的傻儿子。
你说他可悲,可笑,可怜,但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这般孽畜付出这般代价后也无法挽救那儿子,而是被当做台上的小丑一般把玩。
甚至于金善还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说实话,就连江枫听闻此事后也不免有些期待那日到来,但这妖僧的话他自然不会相信,不仅如此,他还质问道。
“那你可曾想过他那傻儿子是无辜之人?那些百姓、妇人!”
“无辜?哈哈哈哈!”
依旧是畅快放肆的狂笑。
“这等孽子皆赖他那孽畜父亲才拥有如今的地位、财富,从出生开始便高人一等,依仗那官居七品的爹在水庞县内胡作非为,毛都没长齐便玩死过女子,这叫无辜?”
“他本就不应当出生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