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耀祖一听孩子保不住了,便二话不说地交了费用,一分钱都没多留,然后就跟着其他人拍拍屁股走了。
忙了许久,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的白桂花---只能皱着眉头,狠心掏出自己珍藏的三角钱,在卫生所附近买了个包子垫垫肚子。
然而,谁能想到,仅仅因为嘴上的油渍没有擦干净,就被老二家的大大咧咧地叫了出来。
话里话外都是她这个当嫂嫂的只顾着自己吃独食,完全不懂得心疼她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可怜人。
这话一出,全病房的人都对她齐刷刷的露出了探究的眼神。
白桂花顿时觉得又被恶心到了,合着自己花自己的钱,还有错了?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妯娌。
她不禁暗自嘀咕:“还是老两口有先见之明啊!他们肯定早就知道老二家的是个什么货色。好心还没好报,最后竟惦记上了我的钱袋子,不知道这钱就是她的命?”
要她说,老二家的就是该,在徐老太面前---啥屁话都不敢说,人家要什么给什么,把家里的钱都搬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那些破烂家具人家看不上眼,估计---二房现在连个坐的地方都没了。孩子掉了说不准也是好事,谁希望自己投个穷光蛋家?
也是她看走眼了,原本见人可怜,还卖了对方一个生子秘方(少收了一半的钱呢),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可真是不要脸,这钱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难不成还需要跟你汇报不成?我好心好意留在这儿照顾你,你一句感谢的话不说就算了,到头来还要被你指责吃独食,我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
“昨天的手术费、住院费全是村里垫付的,你们没钱要什么孩子?这孩子莫不是不想投到你家,看到你把家里的家当全都搬空了,吓得赶紧跑了。”
“还好意思说人楚绿,依我看---全是你自个儿作出来的,有因就有果。”
听着白桂花噼里啪啦的一阵输出,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
确实,做人做到这份上,也太败感了,若是她们也遇到这样的亲戚,估计会离得远远的。
原本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徐招娣,一时不察,被数落的脸色就跟个调色盘似的,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她估计都没想明白: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被同情、被可怜的,怎么......
不过,这人拿得起放得下,不过一瞬,眼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流,若不是大家都在病房里,还真以为这人是被欺负了呢,“大嫂,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孩子保不住都怪我,明知小绿一个孩子扶不了我......都怪我,让老楚家断了根,我是罪人......你就看在我刚失去孩子的份上,给我买一个肉包子吧,我这饿的狠......”
这女人哭的那叫一个惨啊!那句“老楚家断了根”,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侧目。
毕竟,传宗接代可是头等大事。
没能保住孩子,确实让人觉得可惜。
此刻,病房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白桂花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被她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一直都晓得老二家的有两副面孔,却不想,何止啊!
“我呸!”她气不打一处来,“老楚家的长子长孙都在大房,我劝你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断了根?你是在咒我儿子,还是说……”白桂花咬着牙,拳头攥得紧紧的,若非顾虑对方刚刚失去孩子,情绪不宜过激,她的拳头早就落在了那不要脸的身上。
而那些原本有些不忍心,想要给徐招娣送些食物的人们,此时也纷纷把手里的东西放了回去。毕竟,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下次应该先搞清楚实际情况,再泛滥点同情心吧。
最终,还是楚绿这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个杯子,倒了一些热水递给徐招娣。
也不知是哪个眼瞎的,竟然还给了点红糖,否则----那女人恐怕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此刻,白桂花对徐招娣的厌恶已经到达了顶点,决定一回到家就催促当家的与二房彻底断绝关系。真不是她爱计较,而是太膈应人了。
......
一看到自家男人,白桂花立刻飞奔到他跟前,嘴里叽叽喳喳地表示坚决要和二房划清界限,大有一副不同意就没完的样子!
她甚至还想在两家之间砌一道墙,彻底断绝与二房的来往。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口的徐招娣看在眼里。
她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原本以为大家都会对自己表示同情,但现实却让她大失所望——每个人都显得那么冷漠无情。
徐招娣不禁想起了自己失去的孩子,那是一个尚未出生的男孩,也是二房的命根子和未来的希望。可如今,这个孩子说没就没了……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想到现在还是坐月子期间,不能哭得太多,否则可能会把眼睛哭瞎。于是,她赶紧止住眼泪,强忍着内心的悲痛。
白桂花吐槽完后,也不管自家男人是什么想法,径直回到屋里,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