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损失了一笔银子的刘老婆子本就非常不开心,此时骤然听到这哭丧声,顿时被吓了一跳,她猛地将房门推开,恶狠狠的呸了一句,“嚎什么嚎,老娘都没哭呢,你哭个P啊!你真是连楚玉的一个小拇指都比不上,我们家好端端的一个大头孙子就被你这么折腾没了,晦气!”
“娘?怎么样?生了没?是男是女?”刚在楚玉那儿围观了全过程的李允之,此时正无精打采的问着。
由于这几年的频频落榜,他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不仅如此,还爱上了酗酒的毛病。楚悦绣花得来的银子都被他充作了买酒钱。
“女娃。”刘老婆子无精打采的回复着。
“女玩、女娃......”李允之无意识的呢喃出声,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天,周围邻居时不时的就能听到从李家传出绝望痛苦的哭泣声。
以至于到了晚间,还被吵得睡不着觉,最终还是李老头看不下去,开口让自家老伴去劝慰一番,毕竟---他是个要脸面的,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他李家把楚悦怎么着了呢。
刘老婆子忍了一天,也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了,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就在那干嚎,家里的好运都要被哭没了。在她看来,这楚悦就是个倒霉蛋,不仅把自家儿子的秀才给弄没了,现在连自个儿的大头孙子也哭没了。谁沾上她就霉运连连,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因为她?
李允之则是独自睡在了隔壁屋,对于自己媳妇的哭声,他像是聋了似的,听都听不见,一个劲的只知道喝酒,喝完了睡,睡完了喝,没银子就伸手要。
现如今的刘老婆子对于自己小儿子可没有之前那般疼爱了,毕竟---秀才娘的梦,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她没好气的走到李允之身边,把他手里的酒瓶抢了过来,然后又狠狠推了他几下。
“你整天这副鬼样子给谁看?不就是频频落榜?咋地?活不下去了?家里的地不能种?当初我就说不能把那个丧门星娶回来!你可倒好,就是不听话,暗地里跟她搞到一起去,管不住自个儿身上那二两肉!作吧,你就作吧!”
可不管她怎么骂,李允之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气的刘老婆子狠狠踹了他几脚才解气。
在月光的照射下,黑黑的屋子此时亮堂无比,李允之有些痛苦的将自己蜷缩在角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频频落榜?若说第一次是意外,那后面的几次呢?难道真的如自家老母亲所言?楚悦就是个丧门星?谁靠近她谁倒霉?否则该怎么解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孩子也是,他并不重男轻女,而是接受不了,自从几年前小产后,楚悦的身体就每况愈下,重活累活完全不能干,每天在家只能绣绣花,好不容易怀有身孕,生下来的却是个丫头片子?
难道自己要无后了?
不!
李允之一时有点不能接受。
刘老婆子往楚悦那屋子走了一趟,也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反正等她再次出来时,屋子里已然没了哭声。
......
楚老头家。
宋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最近烦心事比较多,这不---正好又遇到悦儿生了丫头,哎~事情全都赶到了一起,她只觉得心累。
前几天,云老婆子晚上起夜,一不小心踏了空,整个人都摔倒在了茅坑里,等人发现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大夫来了一趟,什么都没说,只摇了摇头,连个药都没开。
原本家里的大事小事,全由自己婆婆做主,现在对方突然倒下,整个家都变得乱糟糟的,她不是不想去看望悦儿,而是眼下真的走不开啊~
“哎~”
这已经不知是她第几次叹气了。
楚老二此时也没了睡意,他干脆坐了起来,极其不耐烦的抱怨道:“你到底睡不睡啊?你不睡我还要睡啊~”
“哎~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你娘左右不过这几日的光景了,悦儿又在这时生产,若是个儿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丫头片子,我是担心她在李家做不好月子,那刘老婆子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初的婚礼就极其不体面,偏偏这婚事还是从楚玉手里抢来的,悦儿的日子若过的红红火火也就算了,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因为这,他们家明里暗里不知被人笑话了多少次。
“好了,你老是想着那孽障干什么?有时间不如多想想珂儿、文儿和青儿,他们三个也到嫁娶的年纪了。”自从李允之接连落榜,楚老二已经对他不抱有任何期待了,如今只盼着对方不上门占便宜就行,“你不止她一个孩子,不要为了悦儿,而与其他三个离了心,这也太得不偿失了,该放手时就放手,你不可能护她一辈子,因为那个孽障,我们夫妻两被三房指桑骂槐了这么多年。”
楚老二自认作为一个父亲,他已经够大度的了,换做他人,估计早就不许对方登门了。
“都是儿女债啊~你说的我都懂,可却做不到,毕竟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心疼啊,没道理我疼着长大的孩子---到了别家要受那老妖婆的磋磨!”
黑夜中,宋氏深深叹了一口气。
另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