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当了多年父子,方老爷子一开口,方铜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都过继了,他如今更没必要听这些了。
“行了,大伯,你今天来也不是要说这个吧,有话直说!”
方老爷子这才想起来,他今日是来干嘛的,有点后悔刚才口快说那些话,低着头开始酝酿情绪。
方铜听见一点木门的动静,一转头,看见他闺女把门开了个小缝,探头探脑的,一副想出来帮忙,再跟老头一战的样子,他赶紧摆摆手,让她回去。
方银也看到了,叫着要跟枝枝玩。
方老爷子事儿还没说呢,哪能让他这么直接跑了,沉着脸喝止。
方银看向他弟,结果他弟也使了个眼色,不让他动。
他委屈,他不懂,他老老实实的蹲在原地,用不知道在哪捡来的石头在地上画来画去。
方老爷子这会儿才清清嗓子:“那个…我知道你跟老二,兄弟情深,这不嘛,就把他带来了。”
“正好,我听说你这买卖忙,前阵子还招人来着,正好,你二哥还有点力气,不过这个工钱你得多给点,毕竟是亲兄弟。”
方铜听见这话,一点都不意外。
他翻了个白眼。
说的可真好听,不就是想从他这拿钱,他可不信这工钱能留在他二哥手里。
他摇头:“不要,我这人够了。”
方老爷子一下子就懵了。
这跟想好的不一样啊?
来前,大儿子都说了,老三就是想让老二留在秦家,才会让他天天在家里这么闹。
可他这反应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这怎么接话?
“不要?那你怂恿老二一天天闹腾啥?”
方铜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啥?这话可不能红口白牙的说!”
是他干的,但他就不认,能咋地?
他还一脸无语:“您也不想想,我家如今买卖做的,要是缺人,只要去村里喊一嗓子,那来应工的,从村头排到村尾!”
那意思,非得要方银干啥?
方老爷子这下完全无话可说了。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啊!
铁柱他们几个,要说以前别人还觉得这是因为他们都是方铜的狐朋狗友,所以才来帮忙的,如今可不一样了。
买卖做的这么好,跟着方铜干,日日都有工钱,干的越来越红火。
昔日被人嫌弃的混子们,眼下,那在村里都成了有出息的好小伙,不少有年纪合适的闺女的家里人,都见天琢磨着结亲呢!
毕竟是灾年,能赚钱的活计,谁不想要?
方铜瞧着老爷子表情,叹口气继续:“唉,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二哥这人,您也不是不知道,那吃的比我家拉货的牛还多,这一般人家谁养得起。”
“吃的多,反应还慢,我得多缺人,才能花银钱雇他,对不?”
方银一开始还老老实实蹲着,可越听越不对,开始委屈瘪嘴。
“三弟!你欺负我!”
方铜没搭理他。
干啥啊,捣乱,没看正说到关键时候呢,画他的小人儿得了!
方老爷子被说得哑口无言的,他想说的一切都建立在秦家想留老二的前提下,可这…
不过他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兄弟俩关系多好,他也算是看了这么多年了,真能说不留就不留?
“你就真不想帮帮他?”
方铜什么口才,他各式各样人打交道的多了,老爷子试探得太明显,没意思。
他笑了:“想啊!不过这想有啥用,我这忙前忙后的,哪顾得上他,要我说,这事儿还得靠大堂兄!”
这是说方金。
“等大堂兄高中秀才,我就让我媳妇,给二哥说个媳妇,这十里八乡都走一走,到处说说是秀才的亲弟弟娶媳妇。”
方老爷子一听他提大儿子,就觉得心里别扭,想反驳,又想着这事儿还没谈妥,只能忍了。
“既然要靠老大,那也是以后的事儿,咱们说的的是现在。而且老二这个脑子,就算是秀才公的弟弟,能有啥好人家乐意。”
方铜故作高深:“这您就不懂了吧,我教您啊!”
他兴致勃勃的,像是真的有什么好主意似的。
“就这样,到时候到处去说说,这秀才公的弟弟是咋傻的,这可是为了大哥!那能当秀才的读书人,能是忘恩负义的人吗?肯定不是啊!”
“那大哥肯定就得养这个弟弟一辈子,这么好的事儿,说不定就有人家乐意!”
这话可就太诛心了。
当初方银发热,家里不是没银钱请郎中,只是方老爷子舍不得,说那是要给大儿子买书的银子,最后也真买了本什么诗集。
好好一个人,被耽误成个傻子。
方老爷子的记性,其实没他自个说的那么不好,一听这话,他一下子脸色就变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议论不说,这老大这辈子岂不是还非养老二不可了?
这秀才公可以有兄弟,但不能有个一辈子的拖累!
方老爷子心里一下子警惕起来,不过也沉了脸。
“方铜,就算你过继出去,我跟、你认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