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现在砍的骨头,便宜些,十文一斤。”
方铜:?!!
他知道灾年可能会贵一点,但着实没想到会这么贵。
以往纯瘦肉也就九文钱一斤,如今却硬生翻了三倍多!
“老板,这也太贵了,我多要点,您给便宜点呗。”方铜笑呵呵的。
那小伙这才掀起眼皮看他:“你要多少?”
方铜琢磨了一下:“我要五两瘦肉,五两骨头,便宜点呗。”
“你这算什么多?”小伙笑一声,摆摆手:“不行不行,便宜不了,你也知道,灾年吃食哪有便宜的,更何况,我这还是肉。”
“才不是,隔壁卖的就可便宜了,我刚才去看了,他家瘦肉只要二十文。”
年轻小伙毫不上当:“那你就去他家买。”
他爹今个有事儿忙,才没和自个一起出摊,出门前,可特意和他说了,除非买个一整只猪,否则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讲价的!不用听这些人怎么扯。
他,绝不可能被忽悠!
方铜摇了摇头:“我不去,他没小伙子你俊朗,我就爱在你家买。”
一提到俊朗,那小伙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让壮硕的臂膀更结实几分,嘴角微微上扬,但想到老父亲的嘱咐,又硬被压回去:“不行,夸我也没用。”
“嘶~”方铜夸张的捂住了嘴:“小伙子膀大腰圆,一看就靠谱,娶媳妇了没?”
“我表姐家的闺女,长得可水灵,大眼睛白皮肤,一说话,那声音也是依侬软语的,十里八乡的小伙子都中意。”
“可那丫头说了,不稀罕小白脸书生,就稀罕你这种壮的,还说只有这种才是真汉子,到时介绍给你。”
提到漂亮姑娘,又说什么自己才是真汉子,那小伙子被夸的有点迷糊,嘴角彻底压不住了:“没呢,这事儿不急......”
最后,在方铜的一顿神夸下,再加上答应下次来介绍那不存在的表姐闺女见面,成功以二十文拿下一斤瘦肉,还带半斤骨头。
方铜心满意足走了。
他身后,小伙还琢磨下次来摊上得穿没补丁的衣裳,见人姑娘不好唐突了。
方铜去了隐蔽地方把肉和骨头藏在身上,又没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这才出来。
他发现有不少人都朝着一个地方去,而那个方向,好像是行刑台。
随便拦住了一个同样往那边去的老爷子,嘴甜的叫声大爷,才得知,原来今个是罪犯处斩!
这个时候被砍头的,除了抢劫的灾民,还能有谁?
方铜立马也加入了其中,决定看热闹,看看姓向的下场。
距离行刑台越近,看热闹的人也就越多!
方铜来的还算早,再加上他人跟个泥鳅似的,很快挤到了第一排,台上,十多个穿着囚衣的罪犯们被五花大绑跪在台上。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们神色各异,有的空洞看着前方,有的大哭,说对不起妻儿老小,有人抬头看着天空。
今日行刑,天气格外晴朗。
无一例外的是,每个罪犯身旁都配了个膘肥体壮的刽子手,手中的大刀沾染干涸血渍,秋日晨阳的照耀下熠熠闪着寒光。
忽的,鼻尖闻到一阵恶臭。
细看,这些罪犯身上都挂着黄黄的不明物体,烂菜叶和臭鸡蛋没有,也是扔不起的,那丢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这点臭味,方铜不放在心上,该喘气喘气,以往种地也是浇粪的,这算得了啥。
有人还在骂:“老子丢的可是今早新鲜热乎的,我这金汤子都没浇地,便宜他们了。”
“那你不行,俺得了消息,就提前捂了十来天呢!都发酵了,里面还有小虫,威力可大!”
“老六,你是不是有点太恶心了...”
方铜一顿,默默屏住呼吸。
而后专注的看着台上囚犯们的脸。
有几个没见过,但另外几个,正是那日和向文彬一起袭击他们的难民。
方铜蹙眉,视线再度在台上搜寻,依旧没看到想看的人。
向文彬呢?
他扭头,身旁那自称捂了十来天金汤的大哥视线正吹完牛和他对上,方铜一哽:“哎,大哥,我听说还有个姓向的灾民头子,这些人里哪个是啊?”
那被叫做老六的也是个爱吹牛的,闻言立刻兴奋:“这事儿你问我可就问对了人了,那姓向的啊,据说是因为行径太恶劣,被上面点名送到京城那个什么大理寺,当作典型!”
有人笑他:“这事儿大家伙都知道,倒是叫你吹上了。”
老六梗脖:“这不是有个不知道的吗!”
方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显,带着笑:“可不么,多亏了哥您告诉老弟,话说回来,这姓向的就这么走了,有没有招供啥?”
这消息就有些隐秘了,众人纷纷摇头。
不过,那老六却更兴奋了,有些得意扫视:“这你们不知道了吧,我知道!”
有人质疑:“真的假的?”
老六为了证明自己,赶紧道:“那姓向的招供了藏身地点,据说啊,就在木山村和杏花村两个道之间的一处山洞!”
众人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