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没有因为宋屿的僵硬而停止。
“宋小姐，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回到宋家，再次成为您的匹配者。”
“姜晏，”宋屿深吸一口气，“我们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后来确实有一些误会，你有错，不过也受到了惩罚，我不会因此而记恨你什么。我也有错，你受这么重的罚确实有我添油加醋的缘故。如果我再主动一点，或者在山洞里不理所当然地认为你认得我，而是稍微提一下我的身份，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姜晏低头，是啊，其实只差那么一点点，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不过既然分开了，”宋屿目光渐渐变冷，“姜晏，我想，我们都要想清楚再谈重新结契。”
意识到自己被拒绝了，姜晏目光也变得黯淡。
“不过我也说了，我们只是没有感情，不是仇人，加上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戳了戳姜晏的心口，“我可以允许你回来，但，你至少要能够打动我。”
姜晏目光变换，他定定地看着宋屿。
这些天宋屿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柔乖巧的，就像任何一个刚刚成年教养很好的小女孩，与同学礼貌相处，对老师敬畏有加，面对他和唐之书争宠会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
直到这时他忽然发现，这年轻的身体里，居然有一个理智到有点冰冷的灵魂。
她只想冷眼旁观，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明白。”姜晏回答，“我会尽我所能，来打动您。”
唐之书作为一名教官，他不应该离自己带的学生太近，所以干脆进了操场内的教工休息室，拿了一杯冰果汁喝。
好像学生没有这些，她们只能喝自备的被太阳晒得温吞的水。
唐之书偷偷带出去了一瓶果汁，准备作为今天训练最好学生的奖励。
“宋屿同学，累了吧。”
宋屿别过脸，不看他。
“等回家之后，任您处置。”
有个极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是S级根本听不见。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的时候，三个女生虽然都很累，但因为教官是唐之书，不像之前总有抵触心理，倒是还算愉快。
刚到家，唐之书帮宋屿脱鞋，自从训练开始之后，也不知道是心疼宋屿疲惫还是跟姜晏争宠，每天到家后和出门前脱鞋穿鞋都被唐之书给主动接手了。
摆放好鞋子，他顺势就跪了下去，低着头，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这个世界的跪礼也只还保留在一些保守家庭的安抚者与匹配者之间，皇室当然是其中之一。
倒是沙琅不明所以，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他，干脆彻底闭嘴做一个伺候家主吃饭的机器人。
沙琅这些天学唐之书，已经熟练掌握如何帮家主把菜一个一个轮换着拿到面前。
吃完了，宋屿才看过去。
原本已经有些放松的唐之书又挺直了背，头压得低低的，显得格外乖顺。
“过来。”宋屿语气不善。
唐之书大概没想到宋屿会这么生气，不敢放肆，乖乖起来走过去，又跪在宋屿面前。
倒是跟宋屿坐着也差不多高。
“哪错了？”
“……”
这是个诛心的问题。
“我，太严厉了？”
“不是！”
“不该擅自担任教官？”
“啪”的一声，宋屿用力拍桌子，“你居然一点都没跟我商量就去做什么客座教授？别告诉我是我今天一早进了内校区后你才收到邀请的。”
唐之书低头，那当然不是，其实宋屿决定来帝国军事学院的时候他就已经申请了，但对方没有同意。
直到上周五宋屿揍了任寒松，周六张校长才又联系了他。
但唐之书知道宋屿不会答应，所以才先斩后奏。
只是他没想到，宋屿会这么生气。自从结契以来，虽然开玩笑似的“罚”过几次，但她并没有真生气过，也没有真用家主身份压过人。
但这次不一样。
唐之书挺直了背。
“抱歉，我只是想——”
“你才不是想给我个惊喜，你是怕我不同意。”
“嗯……”被戳穿了，唐之书脸上微红，“家主，您真生气了？”
宋屿又一拍桌子，提醒唐之书注意严肃。
她当然真生气了，唐之书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时异化度飙升时有多恐怖，几乎每一秒都是在死神面前跳舞。
那次对付SS级异兽时时间紧迫，宋屿没有时间害怕，但事后她连续做了很久噩梦。万一唐之书的异化度再升的快一点点，万一她没能顺利晋升S级，又或者出现任何一点点意外，唐之书都会死。
他的状态跟别人不一样。
“什么真生气假生气，这就是你做错事的态度？”
“是，之书失言。”
宋屿拿了一截本体上的枝条，手指粗细，不到四十厘米长，挥了两下还挺趁手。
唐之书整个后背都绷紧了，他对抗过异兽，受过伤，失控过，甚至还做过实验室里的被实验对象，但被树枝打还是第一次。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