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似乎没想到,我会因为师姐的死,变成如今的这番模样。
我抬着通红的眼眶看着他,他依旧是冷漠的模样。
我怀疑,师父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哭,也不会笑,像是丧失了喜怒无常的人偶般。
“对不起。”那张冰冷的面容上,唇瓣轻启,吐出了这三个字。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心酸。
我说:“师父,我想留在这里陪陪她。”
我的声音也变得异常平静下来,道不出别的情绪。
师父似乎明白了我此刻的心情,往门外走去。
我看着地上掉落的那把剑,那是师姐刚刚拿的那把剑。
有那么一瞬,我想将剑拿去,去杀了那个人。
可我终究是心软了,我办不到。
因为我曾答应过某个人,要替她守护着。
“师姐,我该怎么办?你醒来告诉我,好不好?”
我将脸颊贴落在师姐的额头上,喃喃自语。
我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就不该出这趟门,就不该好奇,不该跟着师父的步伐来到这,不该在师父出剑的时候拦截……
可纵使有千万个不该,也换不回来师姐的命了……
我最终将剑的尖端,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中。
我感受到了师姐死前所承受的痛处,那是比自小所生的病,还要痛上百倍的存在。
我想着,不能跟师姐同年同月同日生,确是可以同她一道离去的……
师姐,我们来生再见吧。
来生,换我来保护你。
田霜儿被火焰吞噬掉的那一刻,两行清泪,漂荡在大火之中。
这一世,师姐活得好好的。
这样,便够了。
而站在楼下看着大火依旧熊熊燃烧的李知馨,却在这一刻,感到心口处骤然跳动了刹那。
带着一股无比熟悉的刺痛感,席卷她全身。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滑落下来,恍惚间,几个模糊的场景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某个声音,似乎还在耳旁回响:
“嗯,谢谢你,姐姐。”
“那……我陪着你去好不好?”
“师姐,我才十岁。”
“师姐,那便换我来保护你吧?”
“师姐……”
“师姐!”
……
李知馨将眼角的泪水擦干,为何,为何这些记忆,会留存在自己脑中。
这些记忆,明明都没有发生过。
“真奇怪啊。”李知馨将眼角的泪水擦干,无声叹息。
她这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可是病了?”白十里站在李知馨的身旁,闻言便想伸手抚上对方的额头。
李知馨却躲开了对方伸来的手,躲到了南浅浅的身旁。
“无碍。”一改往日的温柔,如今李知馨的声音,声音变得冷漠下来。
白十里的指尖触碰在空中,最终垂落下来。
本着对蓝止羽乘胜追击,可对方早已带着人马离开。
整个街道上,只剩下眼前这座独栋高楼,在燃烧,发出剧烈的光。
火光之上,忽然升起十几束光,最终在漆黑的夜中,炸开。
烟花绽放的刹那,天边响起一阵剧烈的轰动声。
那些原本还灿烂的繁星和明月,在下一刻被乌云吞没,电闪雷鸣。
“走吧,先回去。”南浅浅握住李知馨的手腕,视线扫向众人。
李知馨第一次,这么乖巧主动地站在南浅浅的身边,这让南浅浅还有些不习惯。
本来是想将蓝止羽就地解决,以绝后患。
却不想,最后却败给了田霜儿,让蓝止羽给跑了。
眼下天气骤变,还是赶紧离开得好。
“我出来太久,得回府中看看,失陪!”吴征道。
吴征虽然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但家中人,应当还留在帝阳城才对。
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挟持。
“好。”南浅浅道。
这人到了要分别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些不舍。
或许在那短短的半日时间内,他们已经心下处成了朋友的关系。
当然,这只是南浅浅自己内心的想法。
在吴征往南离开后,又有人提出辞行。
“既然这样,我跟灵儿也要回去了。”大叔抱着青灵,对其他人说着。
对方是花国的人,南浅浅和乌依几人都清楚,自然也不敢挽留。
“路上小心。”南浅浅朝他们挥挥手。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敌人般的存在。
“下一次再相遇,怕是只能以敌人的关系。”大叔笑罢,带着青灵转身离开。
那把带着锯齿的大刀,被他此刻背在背上,显得异常威猛。
剩下的十个人,面面相觑。
白十里在沉默许久后,也要向大家告别。
“我也要离去了。”白十里说罢,声音顿住,看向南浅浅身旁的李知馨。
“既然你选择回到家人身边,那便好好待着吧。”
“为师会去云游四方,无须挂念。”
白十里说罢,收回视线,转身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