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啥,燕十一这一声吼。
让正处于‘宁可曝光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欺骗燕姑娘’心态的锦岁,上头的情绪瞬间平静了。
甚至觉得想笑,在燕乌龟心里,竟然这么重视这个‘带盐人’,甚至能和妹妹相提并论。
燕十二娘还在那挣扎:“二哥,放开我,我和王爷还没说完呢!”
她从燕十一郎肩膀处探头看向锦岁,眼神中满是急切,王爷刚刚握住了她的手,是要对她说什么?
“王爷!”
她这一声喊,本来不打算追出去的锦岁,又追了出去。
同为女子,特别是知晓这个时代对女人名声的禁锢,燕十二娘刚才那番表白,实在是太勇敢了。
若自己不处理、不接受又不回应,就真成渣男了。
她追出去时,还听到燕乌龟对燕家人吼道:
“把本公子带的盐拿回去!本公子宁可喂猪喂狗,也不给力大无穷食肆!”
见妹妹还在挣扎,他直接单手扛起十二娘,往马车里一丢:“回家!”
锦岁一路疾路追出来,当看到寒星、黑虎等人时,心中沸腾的火焰,彻底熄灭了。
甚至后怕不已,若自己刚才真将真实身份说了出来,会害死很多人的。
霍子安说她是假的,没人相信。
但若知道她是女人,那压根不用查,都知道她是冒牌货。
到那时郑家、李州牧、霍子安要杀她,不管黑羽营的将士是保她还是不保,都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她惜命,更不希望有人因她而死。
拍拍胸口,身份绝对不能曝光,一定要熬到顾长萧来。
大不了‘季岁’这个身份我不要了,季岁干的荒唐事,跟我凌锦岁有什么关系?
实在不行,到时候让季岁死了,看看是死在霍子安手里,还是死在郑家,死的英勇点。
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抚好燕姑娘,不能让人家小姑娘以为,戾王不喜欢她,是她的问题。
燕十二娘不顾受伤的手臂,趴在车窗上喊:“王爷。”
锦岁忙要上前,却被燕十一郎拦住,怒火难掩:“你要做什么?”
他想到一事,又吼问:“我妹妹昨夜在你这里,一夜未归,你有没有欺负我妹妹?”
锦岁直接大骂出来:
“你有病吧?我太阳的,你还真是乌龟脑子,有你这么坏自己妹妹名节的吗?”
“本王今天才回城,昨夜燕姑娘和黑羽军共同守城,防着郑家攻进来,一夜没合眼。”
“你这乌龟速度没来相助就算了,如今还敢来指责燕姑娘。”
她这一顿骂,燕十一郎也瞬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算要找戾王麻烦,也应该避着人。
哪能在这人来人往之地,直接说出妹妹一夜未归的话。
被锦岁这一顿输出,他本来就不擅长吵架,一下子还真怔在那里,指着锦岁‘你’了半天,也没下文。
锦岁重重一扬手,把他推开,走到车窗前面。
先将提前准备好的药递上:
“红色药丸是止痛的,痛的受不了的时候吃一颗,但十二个时辰最多只能吃三颗。”
“白色药丸一次吃两颗,一天吃三次。药膏涂抹伤处,绑带每天换新。”
燕十二娘眼中蕴藏了许久的泪,这一刻轻轻滑落。
锦岁是真想替她试泪,这样一片赤诚又善良的姑娘,是男是女都爱啊!
但她不敢伸手,怕燕十二娘越陷越深,将药递给旁边的宝珠,直视十二娘道:
“你说的没错,我难忘旧情。”
“本王如今自身难保,边城百废待新,实在无心儿女私情。”
“燕姑娘你是燕地明珠,是我配不上你。
本王相信,你会遇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好儿郎。别把心放在我这个废人身上。”
她说完转身就走,不忍去看燕十二娘那失望悲伤的脸。
同为女子,她明白知晓心上人有‘白月光’的感觉,如此一来,伤心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她年纪还小,再有两个哥哥劝一劝,也就从这段‘失恋’中走出来了。
许是她真诚的告别,让燕十一郎知道,戾王真没打算拐他妹妹,态度不再那么恶劣。
但对戾王还是没好脸色,丢下一句:
“你和郑家的事,我燕家不管!以后你要是再私见我妹妹,便是与我燕家为敌!”
锦岁挥手:“照顾好燕姑娘,放心,本王不会进燕州城的。”
她眼角扫到,燕十二娘依旧悲伤地看着自己,她不敢转头,就那样任由马车驶离边城。
目睹全程的陈芸娘哭的比燕十二娘都伤心,程榆也是一脸惋惜地在那长叹。
陈芸娘哽咽地道:“若不是为了我们的事,王爷,王爷和燕姑娘会是一对璧人。”
程榆轻声道:“王爷心怀大志,心思不在儿女情长上面,你不要内疚,即便没有我们的事,王爷现在也不会娶妻。”
程榆想到魏主薄,若他在,肯定早就激动的拍大腿,多好的机会啊!
王爷若娶了燕家嫡女,那在燕地的发展自此就畅通无阻。
唯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