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岁猜测的大差不差,凌爷爷三人确实被困,但并没有面临生命危险。
他们恰好困在蒋南胜的怀州,也是因此让顾长萧躲过霍统领的追击。
洛城瘟疫四散,怀州城封禁的时候,凌爷爷三人正好借宿在道观,每天和道观的道士一起,忙着给灾民施粥布药。
同时打探锦岁的消息,好笑的是,凌爷爷见过一回蒋南胜,发现人家两口手好好的都在,只是其中一只掌心有道疤。
回来跟锦安吐槽:“说书先生就是会吹牛,还戾王砍了蒋将军一只手,就划了一刀。”
锦安却佩服道:“那戾王也很厉害!他可是孤身一人来怀州要人呢。”
提及戾王,锦安不禁想到父亲,父亲就是被戾王案牵连而死的,但他倒不怨恨戾王。
因为母亲说过,此事不怪戾王,只怪姓黄的,是他让父亲顶罪的。
顾长萧发现这对祖孙只要提及戾王,情绪都很低落,他先是心一悸,难道老道长已经察觉,那个戾王是他孙子?
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有意询问:“道长为何对戾王的事这般感兴趣?”
人老成精的凌爷爷打个哈哈:“天下人都对戾王的事感兴趣,老道也不能免俗啊!”
“倒是顾公子,我等平民只是感兴趣,你好像对戾王的事很熟悉啊!”
顾长萧瞬间不敢再多问了,怕再多说几句,他啥都没问出来,反而让道长给摸了个底。
恰在此时,哪怕怀州城封了,戾王在蔚州卖宝物的消息还是传了过来。
百姓探讨的是,戾王乃是堂堂皇子,竟然沦落到要卖宝物的地步!
再则就是,什么宝物值五千两银子?
凌爷爷很快就发现,顾长萧对此事比任何人都上心,他急切地打听戾王究竟卖了什么?
急切到夜不能寐,不知道的还以为,戾王卖的是他的宝贝呢!
顾长萧能不急吗?小道长可是带了他的青铜令牌走的,看小道长爷孙三个,也不像有至宝的。
万一小道长一时头脑发热,把他的令牌卖了怎么办?
他恨不得夜闯怀州城,赶紧去追赶锦岁。
幸好凌爷爷从蒋府的门客那里打探到,戾王卖的是一面镜子。
凌爷爷回来摇头道:“燕地的大族是真有钱,花五千两银子买面镜子!那是二郎神的照妖镜不成?”
有道士笑道:“许是皇家宝镜,镶金嵌玉的。”
凌爷爷看一眼道观外的灾民,据说洛城外的灾民密密麻麻,都在等朝廷的救济粮和治瘟疫的药。
城里十家有七户挂了白幌,另外三户则死绝了。
但这些灾难好像跟权贵之家没有关系,戾王即便被流放边关,身上还有宝物。
燕地十六州,不算大的蔚州金家公子,随便花五千两银子买镜子。
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当得知戾王卖的宝物是镜子时,顾长萧才算松了口气。又问凌爷爷:
“不知季小道长什么可有什么宝物?万一没有盘缠,也能去当铺当了。”
凌爷爷正想说,锦岁除了拿了他的东西之外,别的啥都没有。
但他突然想到,锦岁总能‘捡’到好东西。
厚厚的花毯子,从未见过的蔬果,吃不完的黑糖块,甜滋滋的清水……
那孩子,早就与众不同了啊!
但这些他自然不能跟顾长萧说,只摇头道:
“公子看我们像有宝物的吗?不过那孩子素来聪慧,肯定饿不着。”
同时留了个心眼,这顾长萧每回听到戾王的消息,都会接着问一问锦岁的事,而他又对戾王很熟悉,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与此同时,郝多金五人连夜飞奔出燕地,偏偏不巧的是,五人都不愿意进怀州,毕竟自家王爷才把蒋南胜打了。
而自己身上穿的披挂,还是从怀州讹来的。这样大刺刺进去,不是送蒋南胜手上挨打嘛!
郝多金提议道:“王爷说她的恩人在洛城附近,这怀州城也封了,咱们不必在此久留,直接往洛城去。”
另外四人皆点头赞同,且执行的更彻底,压根不是久留,而是连一息都没留。
赶往燕州的锦岁一行,因路上各州封城,无法进城采购,寒星便带人到路过的乡镇采购,倒也不缺吃喝。
但锦岁明显感觉到,这燕地州城的官员,不光是为了执行瘟疫封城的政策,还为了拦她。
不,应该说是为了拦戾王,不希望戾王的人马进城。
到底是因为她打了蒋南胜事,还是她蔚州卖宝一事呢?或者说燕地各州,就是讨厌戾王这个皇子。
寒星尽可能地隐瞒这一点,不想让她伤心,她也佯装不知,平静赶路。
到燕州地界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底,正值暑热。
锦岁想到自己三月初穿越而来,满打满算也不到三个月,但经历却堪称精彩。
到燕州郊野正值晚饭时间,寒星一边派人先一步往燕州城送消息,戾王来了。
一边让人做饭、洗马、清洗工具,锦岁则带着黑虎,慢悠悠在附近闲逛。
她想到一高处,看看能不能看到燕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