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爷爷啥也没问,捡起地上一根枯枝一丢,拉着锦岁猫腰朝枯枝指向的方向走去:
“快走,往这边走。”
锦岁又好笑又无语:“阿爷就是这样卜卦的?”
这时破庙中传来打斗声,官差和山匪都捂着口鼻冲出破庙。
隐隐还听到山匪叫道:“那臭道士呢?肯定是他搞的鬼!”
祖孙俩不敢有丝毫停留,逃也似地远离这是非之地。
等穿过树林走过荒野,听到水流声,离那土地庙已经极远,祖孙俩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凌爷爷拿袖子又是擦血又是擦眼泪鼻涕,痛快地咳了一阵,又气又后怕道:
“不是让你躲着别出来吗?”
锦岁丝毫不犹豫地反驳:“若让我看着阿爷被他们杀了,我宁愿拼了这条命。”
“若救不了阿爷,那咱爷孙俩一起走奈何桥,也省得路上寂寞。”
凌爷爷怔怔地看着她,表情由气怒渐渐变得和蔼,哈哈大笑道:
“岁岁胆子变大了啊!好,以后有啥事,咱祖孙俩一起担着。”
忙又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了?可是蒋家出了事?”
锦岁也不隐瞒,毕竟原主死的那么可怜,她还担心不说实话,凌爷爷又要送她回去。
等听她说了经过,凌爷爷大怒,对蒋有志的愤怒可跟对山匪不同,那是锦岁的至亲啊!
竟然也干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来!
自己真是瞎了眼,听信了蒋有志的话,差点害了岁岁。
凌爷爷又怒又悔,后怕地握着锦岁的手道:
“走,咱们回去找他去,阿爷不打断蒋有志的狗腿,就不姓凌!”
才说完又伏地猛咳,锦岁忙安抚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再找他,眼下还是逃离要紧。”
她没说毒哑郑氏的事,怕凌爷爷察觉到她和原主性格差别太大,心生疑窦。
凌爷爷也明白眼下报复蒋氏不是最要紧的,从袖中取出罗盘辨认方向,又拿出三枚铜钱来卜卦。
锦岁忍笑道:“阿爷留我在蒋家时怎么没卜一卦?今晚被山匪抓之前,也忘了卜卦吗?
对了,阿爷怎么变成道士了?”
凌爷爷瞪她一眼:“你怎么知道阿爷没卜卦?咱们都活下来,就是好卦!”
锦岁心中一叹,可惜你的亲孙女已经死了,眼下这个活下来的,不过是李代桃僵的异世之魂。
“你爷爷我本来就是道士,早些年还了俗,娶妻生子。这道袍和皈依证还都留着的。”
“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进个镇子都要路引,这走江湖还是扮道士容易些。”
“往水边走,这一卦大吉在水,咱先走水路到江南,再随商队到燕地。”
锦岁一听江南二字,自嘲一笑,早知道我就先不逃,让伢婆送到江南再逃,多省事。
凌爷爷在前面开路,月光下顺着罗盘的指引,一路往江南去。
锦岁一边紧跟着,一边测试怎么进实验室。
得赶紧给阿爷取些药,他伤的不轻。
按向左手掌心,瞬间掌心灼热,一个五彩的光点在掌心闪烁,随即眼前一花,她果然进了实验室。
竟然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锦岁心安了,她还担心需要什么特殊条件开启呢!
忙取些消炎药,和外用的伤药,又拿一瓶矿泉水和几根能量棒。
怕东西突然出来引得凌爷爷惊慌,拿黑袋子装着揣到怀中。
要不是怕官差或是山匪追上,她真想拉着凌爷爷找个地方休息,好好研究一下实验室。
凌爷爷到底年纪大了,又被山匪打伤,等到河边的时候,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他放心地瘫坐下来休息。
锦岁趁机取出食物和药品,谎称道:
“幸好我在小镇上买的东西随身收着,阿爷快吃点。”
天还暗,凌爷爷丝毫不怀疑孙女害她,递给他啥他接过就吃。
吃能量棒的时候惊讶了一下:“这点心可真甜!”
怕他诧异矿泉水瓶是透明的,锦岁拿黑袋子裹着递给他喝。
爷孙俩正抓紧时间休息,突然河堤下的芦苇丛中,传来怪异的声响。
锦岁骤然一惊,凌爷爷忙捡根长棍去戳那芦苇丛,一只野鸭飞出来,两人才松口气。
但很快,锦岁就发现那野鸭飞出的地方,似是躺着一个人。
凌爷爷也发现了,忙要下河堤去救人。
锦岁很冷静地拉住他:“说不定是山匪。”
凌爷爷道:“是山匪在把他推下去!”
锦岁只好跟着他溜下河堤,爷孙俩齐心协力,才把那人从浅水滩拖到河岸上。
是个穿着锦衣的男子,极高大,宽肩窄腰。肩膀和腹部都有伤口,脸颊上也有一道伤。
凌爷爷拿袖子擦了擦他的脸,晨阳微曦之下,一张英俊的如同玉雕般的脸,出现在锦岁眼中。
“还有气。”凌爷爷忙要脱了他的衣裳为他包扎。
就在这时,远处小树林中惊起一阵飞鸟,马蹄声渐近,不管来者是山匪还是官差,他们都得赶紧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