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前。
沈潇潇浑身是血,坐在长椅上,整个人瑟瑟发抖,目光呆滞的盯着手术灯,视线模糊。
厉行渊站在距离沈潇潇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心莫名的往下沉。
忽然想起刚刚在路边,她抱着霍时聿哭得样子,甚至揪着他的裤脚,祈求他救救霍时聿。
那种哀求的眼神,心像被针刺,疼得难以忍受。
他高大英挺的背影被灯光拉得老长,俊美的脸阴鸷得可以滴出水,眼神阴暗。
十分钟后,乔秘书匆匆赶来,表情凝重,“厉总,已经派人下去查了,我跟着警察去看过监控器,那人似乎早有预谋,她在画廊外等了好几个小时,明摆着是冲着太太去的。”
厉行渊眸光微眯,嗓音冷漠,“看得清长相吗?”
“对方带了鸭舌帽,监控没有拍到长相,而那辆车查了是废车,早在两个月之前车主就申请报废了。”乔秘书咽了咽口水,吓得战战兢兢,“只能隐约知道是个女人。”
他其实不明白,到底谁要害沈潇潇?
她并不与人交恶,怎就会有人恨不得撞死她?
如果当时霍时聿没有推开沈潇潇,抱着她往旁边躲了下,两车相撞,他们夹在中间,只怕两个人都很难活命了。
“女人?”厉行渊冷笑,“联系季城,让他去查。”
乔秘书点头,往走廊一侧走去,拿着手机拨通电话,正好与赶来的沈文耀和宋玉卿擦肩而过。
宋玉卿来到沈潇潇面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潇潇,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阿聿怎么会出车祸的?”
沈潇潇咬唇,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决堤,哽咽着声音,“宋姨,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一定不会有事的!都是我……都怪我……”
“好了,不哭,阿聿不会有事的!”宋玉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她。
现在追究事情起因,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只能等霍时聿出来再说。
手术灯在四个小时后熄灭,医生从手术室中走出来,摘下口罩,沈潇潇僵着身子,几步上前,颤抖着问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他……没事,对不对?”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已经脱离危险,还好他反应快,躲得比较及时,在监察室观察一天,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搀扶着沈潇潇的宋玉卿重重的松了口气,眼睛湿润,“谢天谢地,还好阿聿没什么事,不然我怎么跟他妈交代啊!”
还好虚惊一场。
没事,他没事。
沈潇潇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眼前一黑,传来宋玉卿焦急的声音,还有爸爸。
……
白炽灯光将病床上的女人,脸色映照得越发惨白。
除了呼吸,病房里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厉行渊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精致的五官立体,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拓下一片阴影,唇色发白。
她怀孕了!
医生说已经三个月!
孩子是他的!
可她却仍能毫不犹豫签下离婚协议,从头到尾,都没提向他提起过孩子的存在。
是觉得有了孩子,就会与他有牵绊么?
不得不承认,沈潇潇狠起来,比他狠许多。
宋玉卿看着厉行渊,想起他曾经对沈潇潇动粗,此刻他眉眼间的神色又太沉,让她有些惧怕,不敢开口。
直到有人推门进来,是乔秘书。
不知道他凑在厉行渊耳边说了什么,那男人回头,看向宋玉卿,“宋姨,我有些事需要处理,麻烦你照顾下她。”
看着他出去,宋玉卿整个人才算放松下来,哪知下一刻又有人推门进来,她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了?”办理完住院手续的沈文耀见宋玉卿脸色苍白,几步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是不是潇潇有事?”
宋玉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潇潇倒没事,我快被厉家那小子给吓死了,他怎么那么恐怖?”长长舒了口气,又道,“他现在知道潇潇怀孕了……会和潇潇离婚吗?虽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可毕竟还没有办理手续,我怕……”
“别担心,一切等潇潇和时聿醒来再说。”沈文耀淡淡开口。
……
皇朝会所顶楼。
林小雨被人压着扣在地上,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厉行渊的倚在桌边,视线落在她身上,瞬间结成冰,嗓音低哑,“我以为你想活?”
林小雨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她正在做生意,就莫名其妙被两个保镖带走,又回到她噩梦的地方。
他想知道什么,她已经都说了,为什么还要找她?
林小雨心里怕得要死,却只能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次你们已经警告过我,我也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厉行渊神色淡漠,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可越是这样平静,却越是让人心生恐惧。
林小雨被吓得不敢抬头,恐惧已经达到顶峰。
她已经被逼得退了学,陷入泥潭,再也不能翻身,毫无尊严的苟活着。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却连活都不想让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