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想着今天找个机会把东西用合适的理由拿出去,想了想,陈梓还是将最上面的纸条抽走了。
再然后就是正常的作息,起床洗漱后去吃早饭准备“上班。”
出门后她遇上了同样刚走出房门的黑发青年,没走几步陈梓便发现,白僳的状态不大对。
当在食堂坐下后,这份心不在焉更加明显,因为黑发青年对吃东西没这么上心了。
这可不对劲,他可是白僳啊。
短发女性困惑地把自己昨晚的遭遇暂时抛在脑后,记起顾队的话,把白僳的情况提高了优先级。
“你……昨天晚上也没睡好?”陈梓试探着问道。
“嗯?”有些走神的黑发青年停下了拨弄手边碗中的粥的动作,“也不算……好像是没怎么睡好。”
实际上,白僳根本没有睡。
前半夜他附着眼镜医生走了两层楼,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对象搞得他心情有点糟糕,后面对待四楼的护士灵异也没了耐心。
等回到三楼,他更是把人类之间不约而同不去提起的可能性给戳破,把人吓得不能言语后,抛下了眼镜医生的身份就回去。
回到本体之上,他已经站在窗边吹了很久的冷风,还瞥见了奇怪的气流沿着外部墙体涌了上来。
好像能吃,可那气流察觉到了什么,往白僳所在窗口爬的途中临时变道,朝着隔壁陈梓所住的房间就涌了过去。
后半夜便是旁观人类与灵异之间的抗争。
些许是对外界黑漆漆的环境有所顾忌,隔壁的短发女性甚至没将头伸出窗外来看一眼,自然没有发现边上支着个脑袋的黑发青年。
反正,总的来说,就是心情不怎么好。
四楼……四楼怎么会有这么个家伙。
白天坐在这来复盘,白僳还是觉得过于巧合了。
两个同类……两个同类。
脑海浮现的脸在来回变幻,一会儿是乔江那张在人类那美得魔性的容貌,一会儿又是昨晚黑皮病人脸上挂着的笑容。
最后,所有画面都被白僳挥空。
他眯了眯眼,暂时不做他想。
梦什么的,他确实不会做。
对面的短发女性一听白僳也没睡好,猜想白僳是不是也在夜晚遭遇了什么。
于是,白僳顺口把他看见隔壁房间发生的事改了改,说成了他见到的。
什么深夜鬼压床,窗户上锁了却自然被打开,后半夜为了不发生意外,他睡得很浅什么的。
“啊,那我们经历好像差不多。”陈梓应和着点了点头,她还小声地把前住客写的字条跟白僳说了一通,着重点明了其中一点——那人丢东西了。
“丢东西?”白僳重复道,手中的勺子又顺时针搅了两下,“看起来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刚写丢了,就再无下文。
两人都能想到的是,作为身份证明的胸牌。
陈梓将吊着的胸牌往衣领里藏得更好了,而白僳没有动作。
悬挂在外面就悬挂在外面吧,白僳觉得没人能从他身上抢得走东西。
其余的信息与白僳从眼镜医生那打听到的一一对应,正当他和陈梓交流说话时,有一波人从外面进入。
大多是陌生的面孔,也有几个眼熟之人。
例如,眼镜医生、中年男医生以及那名在三楼值班的护士。
三人走在一块,看上去是刚从晚班换下来,并且几人的精神状况都不太好,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特别是眼镜医生,他神志恍惚,几次张嘴想说话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最后只能憋闷地闭上了嘴。
白僳偏着头看他们,看他们一行三人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下,期间还婉拒了其他本想一起吃饭的同事。
陈梓注意到了白僳的目光,也跟着一起看了过去。
短发女性盯着三人看了会,除了人面上的颓靡和不安,也没看出什么其他东西。
倒是这份颓靡让她多看了两眼,因为这里医护人员的精神面貌还挺积极向上的,难道是夜班太累太困了。
“有什么问题吗?”见白僳迟迟没有收回目光,陈梓问道。
“也没什么。”白僳仍偏着头,“昨天和那位……就戴眼镜的那位,在晚饭时间聊了几句,那些注意事项就是他告诉我的。”
陈梓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即她没有再看那边,而是低下头解决自己的早饭,看了看时间,再拖一会儿,精神病院就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可白僳仍注视着,视线明显到被观察者察觉到了什么,朝着四周一张望,最后寻到了视线来源。
眼镜医生看见了白僳。
黑发青年坐在那,左手托着腮,右手拿着勺子在面前的汤碗里缓缓搅动。
不知道为何,眼镜医生莫名地觉得头颅痛了起来,仿佛黑发青年手中勺子搅拌的不是病院食堂供应的白粥,而是他的脑浆。
疼痛只持续了数秒,紧接着恐惧笼罩上心头,眼镜医生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幕幕。
那些记忆已经被他的同事证实了不是梦,很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事,而这份可能性随着黑发青年朝他笑的那一下,完全化作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