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先放到一边,这宗祠的构造……草率而又随意。
他们的面前全都是牌位。
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牌位。
长长的一张桌子上搭了个阶梯状的楼梯,木制的牌位就这么摆放在上面,从高至低,数量逐级递增。
最顶上的牌位被烟云缭绕着,一时间看不清楚,而下方的几枚字迹磨损,越靠近下方字迹、木料更新。
白僳看了几个名字,没有认识的,至少没有新在村子里认识的人名。
也挺好,不然就是现场版的鬼故事了。
看完两排,黑发青年扭头问道:“温桃的父母叫什么?”
人类少年答了两个名字,二人一起寻找之下,在中间靠上的位置。
“啊……”高天逸眨了眨眼,“前后还死了这么多人吗?”
他看着那几排的木料磨损程度都差不多,死亡日期也相近,特别是再往前一排,日期是一致的,算算时间,好像就是山洪发生的某一天。
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本着做些记录的念头,拍照不大礼貌,更多的是怕拍了带回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少年人更多的是用笔去记录那些令人在意的人名的名字与死亡日期。
写着写着,人类少年忽然没了声音。
白僳还是过了会才发现的。
他与高天逸分处两边,对人类的死亡没多少敬意的怪物借着身形阻挡,随手拿起靠桌边的一份,对着牌位观察起来。
温某某——具体不重要,死于两年前的……这个日期看起来似乎……
白僳拿着手机搜了下,从阴历上来看,这天是中元节。
他不由地关注起了其余牌位纂刻的死亡日期,从就近的桌边又拿了几枚抬起来看,搭配着网速差转个不停的网络搜索,大致能把日期分为这么几类。
中元节等与鬼节有关的日子,还有便是十月七号。
今年的十月七号,是三天后。
如果只是小部分人死在这个日期也就算了,但这里摆着的是不是太多了?
抬头望去,在白僳的视线中,就算不一一拿起,他粗略扫视一遍也看到了数十个相同的数字。
说起来,人类那小鬼呢?
耳边的呼吸声某一刻开始便减弱了,因为不是消失白僳没太在意,结果他这边又看了会,人类少年刷刷的笔触声也停下了。
白僳回头一看,第一眼没看到高天逸的身影,第二眼才在厚实的架子后找到。
少年人踮起脚,极力去看最顶上的那枚牌位,受限于身高他看不清楚,却也没求助。
指尖大概是触摸到了架子,摸到了一手灰,接着少年人手掌作扇挥了挥,把一点没有减少的线香燃出的烟挥散,随后他愣在了那。
这一愣便愣到白僳过来找人。
黑发青年从桌子另一边绕过来,提溜住人类少年的领子,像拎小猫般把人拎起来晃了晃。
“回神了没?”白僳问道。
呆呆傻傻的人类少年被晃得脑袋左右摇了摇,没有第一时间给予回应,脸也跟着逐渐涨红,似乎憋了一口气迟迟没有吐出。
白僳:?
于是白僳使得力道大了些,感觉能把人脑子里的水给晃出来。
这次,人类少年发出一声呻吟,捂住自己的脸,长舒一口气。
少年人捂着脸,将一切事务隔绝在手掌外,调整完呼吸与情绪后,才闷闷地开口:“最顶上的那个牌位不对。”
正常来讲,最主要的位置供奉的总是祖宗的牌位,不说是温家村的最早的那位祖先吧,也绝对不可能是这么近的一个日期。
甚至比第二排的死亡年份要晚了好多年。
“还有……名字。”
高天逸终于抬起头,他目露迷茫的神色:“我看到了……”
遮眼的烟气这会儿随着从门外吹入的风飘往另一个方向,最顶上那枚的名字也显露出来。
那上面写的是……温桃的名字。
……
“夏前辈,就这么放他俩出去没问题吗?”
祁竹月忧心忡忡地捧着个水杯,坐在院子里。
在不久之前,想要去山上看“庙”的未成年人找到了陪同者,并在主事人夏成荫的应许下出了门。
祁竹月总觉得白僳不是会阻拦的人,而高天逸又表现出一副勇往直前的姿态,两者一相碰,那“庙”真的能安在吗?
他们身处温家村的这个巨大漩涡中,如此莽的行动……算了,谁莽能莽过直接偷书的白僳呢?
祁竹月放弃思考状,决定顺其自然。
该来的总要来的,逃避只是一时的。
就比如即将到达危机,现在身处院子中的人一无所知。
夏成荫摆摆手:“应该没什么事,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去忙了,夏成荫那小鬼古灵精怪,白僳那小子神神秘秘,反正不会吃亏。”
要是真的遇上麻烦了,倒霉的说不定是这个村子的人,就像那位被偷拿书的青年。
当夏成荫得知上午的三人组顺了书回来,饶是他这么不循规蹈矩、频频出格的人都沉默了几分钟。
但书拿都拿回来了,而且还是跟重要人物有关的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