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吃早餐的时候,纪晟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道:“要帮他吗?”
纪随心一怔,“爸爸?”
“你昨天回来就心事重重的,你弟弟这次回国,也是为了你的事,既然回家了,就不要一个人扛,爸爸妈妈还年轻着呢,不但不会拖你后腿,还能帮你走走关系。”
纪晟这么多年打拼事业,不是绣花架子,他累积下来的人脉资源,也不是寻常人看到的那样不值一提。
他这人低调。
却很有实力。
否则柏家人也不允许自家小公主嫁给他。
“你妈咪昨晚就问我好几次了,傅砚白毕竟是咱家女婿……哦,前女婿,他虽然凉薄淡漠,可是也没做任何伤害咱们家的事儿,对不对?”
纪随心是第一次从父母口中听到他们对傅砚白的评价。
“以前是你喜欢他,爸爸妈妈就什么都不说,全支持你,现在你们虽然离婚了,可是有一件事却没有改变。当初你妈妈生病,是傅砚白在找了国外那位神出鬼没、医术高明的专家,咱们欠他个人情。”
柏雪走下楼来,手里拎着一只很可爱的毛绒兔,接着说:“不止一个人情,那次你弟弟差点被姜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打死,也是傅砚白出面解决的,为了这事儿,听说姜婉宁跟他闹了挺久的。”
纪随心美眸微微抬起。
爸妈说的这些,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们不是说,是个朋友找的医生吗?”
“傅砚白的助理打了招呼,不想让你知道。我觉得傅砚白对你不是完全无情,可能只是不想联姻,这才比较排斥你。”
纪随心已经知道傅砚白对姜婉宁好的原因,当然不会再把那些不愉快当作是他维护白月光。
难道,他真的只是不爽自己利用家族联姻逼他?
他那么骄傲矜贵的一个人,不愿接受逼迫和威胁,也很正常。
“还有傅老爷子,当初我跟你妈妈亲自去傅家提亲,其实不是牺牲我们纪家的利益,而是傅老爷子本身也很喜欢你,还说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孙子打破原则的女孩子,他很看好你们。”
纪随心脑海中的问号重叠起来。
她都不知道这些。
“傅砚白为我打破什么原则了?”纪随心忐忑地问。
“这个我哪儿知道,就是傅老爷子这么一说,如果你好奇,可以去问傅老爷子?”纪晟开始打哈哈。
柏雪坐下,喝了口牛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宝贝女儿,“想帮忙,就跟爸爸妈妈说一声,爸爸妈妈比你想象中厉害哦。”
“暂时不用,那个,我先去公司看看。”纪随心尴尬地红了脸,虽然很好奇傅砚白为自己做了什么,但现在还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纪晟和柏雪对视一眼,对女儿的小心思表示理解。
纪随心出门没带司机,独自开车去公司的路上,脑子里全都是江南转达给自己的那些话。
前面就是红绿灯了,她沉吟片刻,左转,掉头,方向正是傅砚白被审讯的明淮区分局。
她刚到警局门口,一个眼尖的小警员趁她还没进去,急匆匆地往二楼跑。
“高局,纪小姐、纪小姐在门口。”
高尧的视线,不自觉地斜向双腿交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的矜贵男人。
他的神色看着慵懒,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昨晚他就要亲自送这人走的,他说什么都要在警局待够二十四小时。
“有人来保释你了。”高尧故意压着笑意,穿上外套,嘲讽道,“是我亲自送你下去,还是把她请上来?”
傅砚白垂着眼,没人看得见他眼中明明灭灭的情绪。
他把玩着手中的圆珠笔,语气带着三分疏离的冷:“打发走。”
“真不见?都说患难见真情,你没出事的时候,捧着你的人数不胜数,这一出事儿,多的是人拔腿就跑,落井下石的也不缺,你确定要我打发走一个真心担忧你的人?”
高尧本来还想调侃两句,谁知傅砚白手中的笔转了一圈,直直朝他的脑门袭来。
他暗骂一声不讲武德,闪身避开:“好好好,我去打发。”
没人知道高尧跟傅砚白的交情,就连秦铮也只知道两人相熟,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但高尧对傅砚白,那是真的纵容。
纪随心被告知,傅砚白还要再待四个小时才能离开,期间不能见外人,纪随心也不能硬闯,只能坐在警局大厅的长椅上,拿着手机,手指滑动,开始办公。
高尧火急火燎地上楼,“劝不动,根本劝不动,我听秦铮说,她还怀着孕,你确定要让一个孕妇待在警局这种地方?”
傅砚白听到纪随心没走的消息,浓黑的眉头终于有了挑动的趋势。
他斜睨着高尧:“你怎么办事的?”
“你那前妻性子倔,根本劝不动。要不,我让人请她到二楼的休息室办公?”
傅砚白冷了他一眼,他很识趣地闭嘴。
“我还有案子呢,不陪你了。”高尧不想牵扯到他们夫妻打架的战争中,找了个借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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