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手中晃动的酒杯一顿。
“招出什么了?”
孙恒有些难启齿。
“招出了……老沈总。”他忐忑的看着沈牧野,“陆组长的秘书亲自打电话和我讲,虽然陈石还没吐干净,但有关沈家的部分……属实,他会在不久后找老沈总问话,也会在合适的时间,告知谢小姐真相。”
“卧槽!过分了吧!”陆淮南反应过来,“等等,老沈总?”
他猛地地回头看沈牧野,男人的脸上没有半点诧异,他一早就知道。
“替我谢过陆组长没有。”
“谢过了,秘书还说等案件告一段落,陆组长会和您详谈。”
沈牧野仰头喝下杯底的残酒:“淮南,你这个堂哥还挺讲义气。”
“讲毛线义气啊,他都要告密了!你谢个屁啊!不对不对,野哥,这里面怎么还有伯父的事?到底什么情况啊?”
沈牧野转身望向夜色浓重的城市。
“谢骏的公司出事,我爸出了力,某个方面来说,他的死,沈德昌脱不了干系。”
陆淮南怔住。
“这、这永兰体育馆是金诚的项目,那么大的事故,当年金诚受了多少拖累,听我爸说,整整两年才缓过来,老沈总怎么会自己搞自己?”
“他觉得自己养虎为患,自然是要趁着这头老虎还未成事前打掉,事实上,金诚当年的影响没有外界以为的大,沈德昌是刻意表现出一副苦主的嘴脸,为的就是,洗脱嫌疑。”
“那……小谢……知道了吗?”
话一问出,陆淮南就知道不用问,就凭谢时暖还能安安稳稳睡在沈牧野给她买的房子里这一点,显而易见,她一无所知。
陆淮南盯着沈牧野的脸,企图看出点什么,但只看出他浓浓的沉郁。
“野哥,这事……不能拖啊,我堂哥那人,他说会说真相就一定会说,要是小谢从他嘴里得知真相……我去,我不敢想。”
沈牧野眉头蹙起:“我知道。”
“那你……”
“我原本想等慈善晚宴结束,求婚时和她讲,这样,就算她痛苦愤怒,或许还能念着我的一点好,不会做绝。”他语带艰涩,“但现在……”
“听说小谢的妈醒了?”
“嗯,情况不乐观,这一周都很关键,好了万事大吉,不好……那就是几天的事了。”
陆淮南彻底懵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假如,谢时暖这边得知真相,男友的爸害了自己的爸,那边,妈再死了,想想都绝望。
“……那怎么办?”
沈牧野叹了口气,苦笑:“实话说我不知道,淮南,我不怕她恨我报复我,她要做什么我都接受,但我怕她不报复不恨我,她很懂事,不会随便迁怒,但她会离开我,和我桥归桥路归路。”
陆淮南想安慰,又不知怎么安慰,小谢要真的下定决心和沈牧野桥归桥路归路,不用想,野哥一定遭不住,很难讲会疯成什么样。
当初分个手,他都疯一半了。
“小谢……也不一定就这么懂事吧,你看哈,她不能去搞死老沈总,又没办法再抓陈石一遍,这一腔怒火没处去,没准就冲你来了。”陆淮南尽力安慰,“其实你都把你爸整成那样了,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也算间接替她报仇,我觉得小谢不会不明白的,我敢打赌,情况未必有你想的那么糟!”
“打赌?”沈牧野呵了一声,“我不敢赌。”
陆淮南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从沈牧野嘴里听到不敢赌三个字,他们这一大群二代三代里,论胆大妄为没几个能和沈牧野一拼,他擅长以小博大,无中生有,换句话说,没人比他更爱赌。
现在,他说他不敢。
陆淮南听得不是滋味。
“野哥,还是你告诉我的,做事最忌犹豫不决,不管你究竟怎么想都得尽快行动,迟了没准就生变。”
沈牧野沉吟片刻。
“孙恒,刘斯年这段时间有什么动静?”
“他在京市一直在应酬,应酬的对象无所不有,看着像是为道森集团北上做准备,没有太特别的地方……”孙恒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似的,“沈先生,负责盯刘斯年的人说,他在前天下午的时候去过一趟普惠医院给刘心玫拿药,没待太久,我一开始觉得没什么,现在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陆淮南问道,“哪不对?不能拿药?”
“陆总,按照刘心玫的说法,她的病全拜刘斯年所赐,他们姐弟关系非常差,他没有理由亲自去拿药。”
“前天下午?”沈牧野皱眉,“孙恒,叫人去查谢时暖那天下午接触过的所有医护,包括检验科操作过的检验员。”
孙恒了然应声。
沈牧野面无表情道:“我不信他刘斯年和谢时暖那么有缘分,这样都能偶遇。”
陆淮南彻底听懵了,但他到底跟沈牧野是发小,嗅觉灵敏。
“野哥,你总盯着刘斯年,该不会……这姓刘的和小谢他爸的案子有关吧?”
沈牧野终于露出赞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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